走过漫长而孤寂的道路,伦玉川再次醒来,他的身边妻子正在酣睡。这是他的第二次手术,在1986年的3月,他大概的知道了,可能自己活不下去了。这一刻他想到了许许多多,过去的从前的,幸运的是他还未病入膏肓,如此他的意识也还算清醒,他可以清醒的思考,而不用像那些患了别的一些疾病的人一样,已经失去的意识。
现在他已经清醒了过来,回顾着一生,虽然说这话不吉利,但他现在想要说这件事,回顾他的一生,他并不知道这一生有没有意义,或者说是有着意义,但是他所失去的东西是否值得,想了许久,想到了马兰,想到了川省,想到了一些人。大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有意义的吧。他心里这样想,一边的许多仪器在。他眨眨眼,看看身旁的妻子。或者,也是有亏欠的吧......
第二天夜晚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罗秋阳,他在去年自己手术的时候就来过,但是只是匆匆的说了几句,便离开了,他是有些忙的,而且当时自己的病情是好些的。反正左右无事,他便同自己说待到病好再来见面。如此到了现在,一直也没有得到机会,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里。他摇摇头。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病了,我来看看。”现在是夜晚,也只有夜晚的时候他才有些时间。
“呵呵,每次都是在医院见面。”
“呵呵。”罗秋阳走到一边坐下,顺手拿起一个苹果而后削了起来。“能吃嘛?”他扬扬手。
“能。”
“恩,那就好。”而后继续削了起来。“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伦玉川接过老伙计递过来的苹果。
“弟妹呢。”
“刚出去了,应该是去打热水了。”
说着门响,而后刘诗雨走了进来。抬头看到两人。
“来人了啊。”
“呵呵。”罗秋阳起身。
“您啊。”刘诗雨见过罗秋阳,知道是丈夫的老战友。说着放下水壶。“你们聊,我先出去。”
“不用,我们就是聊聊而已。”
“没事,没事......”
“弟妹真是一个好女人。”
“对啊,她是一个好女人。”
“那件事跟她说了。”
伦玉川想想,而后摇摇头:“没有。”
“你也不去了?”
“都过去了。”伦玉川叹息着说一句。
“呵呵。”罗秋阳笑笑,而后没有回答。
“最近怎么样。”伦玉川问。
“还好吧,这工作哈,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罗秋阳最近是在负责国防。
两人又闲聊一会,而后罗秋阳看着伦玉川吃完手里的水果后,起身准备离开。他确实是没有太多的时间。
走到门口,刚想开门,又突然的停住。
“要活着啊。”他的声音悠悠传来,而后拉开们头也不回的走了,关上门,走到一边的时候,微微停一停,撇撇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似得,而后回过来的时候,面庞已经恢复了冷峻。
如此日子随着流转,渐渐的到了五月,伦玉川的身子越发的不行了。又一次的治疗后,他虚弱的被推了出来。而后终于体会到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句话被人说出来的时候说的人的心情了。
确实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了,身体内部无限传来的虚弱感盈满,他一阵阵的疼痛和无力,许多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无处不在的乏力,无处不在的一阵阵的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