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冉婷离去,将近一年,天倚都没好好留意过别的女孩子,今天有点不对了,怎么见个女孩就眼熟?
天倚所处位置其实并不是桃花源最热闹地段,前后左右,都是政府机构和企事业单位。天倚门面正对的,是压铸厂办公楼大门,国道并不宽,天倚能看清楚楼里面人的眉眼。
这时候早已下班,大门左边房子里还有人,是个女孩子,天倚看到一身梦幻浅浅紫,头发刚洗,很美的秀发,哪怕只侧影,一瞥间丁香般迷人。
留下值晚班的,天倚如是想。
这是一天的傍晚,天倚吃完饭一杯茶端在门口。看着眼前习惯了再难有什么情绪的行人和车流,任其往来如梭。
直到身边大声嚷嚷,天倚才魂归现实。
一个自称温老板侄儿的汉子,五大三粗在天倚面前。
此刻莽汉差不多进入半颠狂状态,语不成句,你你你,我我我,怎么怎么。手指天倚又指自己,闹了半天天倚终于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天倚这才知道是吉君拿了天倚的名义到温老板店里去讨了账,温老板这次自然要给,给了,又想不通。温老板侄儿于是便来寻天倚的晦气。
天倚不及透彻吉君要瞒着自己的理由,对方已经把话摆明:你自己看着办,这事怎么了结。
天倚自知孤身在外无帮无靠,辛酸苦辣事常有。做生意更不希望有人在门面上吵闹。天倚沉默,忍气吞声递出一根烟。
围观的人多起来。
温老板的侄儿伸出黑而粗壮的手不屑一顾,击落天倚递烟的忍让。
天倚一下子赢得围观者同情的神色。
告诉你,老子天天在这个街上跑。你一个外地佬,敢在这里凶。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天倚想想,确实买过这人送的煤球。但他并没有因天倚买过他的煤球而把天倚当上帝。
天倚心说,蠢东西,下次别想我还照顾你这鸟人的生意。
莽汉继续在咆哮:你还叫人到我叔叔家去闹,你闹个什么劲?你算什么鸟?敢在桃花源里凶。你信不信,我可以叫你生意马上做不成。
五大三粗的莽汉子拿手挥舞,次次指点上天倚的鼻子。
天倚咬了牙步步后退,天倚费好大劲才忍住没有出手,天倚已不是几年前那个快意恩仇的热血少年。以天倚今天的身手,对付眼前这个咆哮不停的二百五,根本不算什么,问题是天倚明白他不能这样。做生意讲的是和气生财。
天倚好为难,熟人一个也不见,这当口指望有人圆场也没了可能。
正为难,一个穿一身梦幻浅浅紫的女孩挤进人群,天倚眼皮跳了跳,有无措,有尴尬,更多是感激。
女孩在对面压铸厂上班,应该是本地人,看样子也认识这莽汉。她对莽汉一点不客气:温颠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听了个大概,那我问你哈,买你的煤球你收不收钱?
收啊,怎么不收钱,我的煤球质量好,人都抢着要,怎么会不收钱,不收钱我白送给人啊,那我搞个屁。
温颠子,在我面前不许讲脏话。女孩俏眼一竖,不客气起来。
被女孩呵斥的温颠子,想来也不是真名,女孩面前,唯唯诺诺样子。
女孩继续说:你卖煤球给人,既然收钱,人家给你叔叔做了招牌,就应该白做吗?这是哪里来的歪理?人家收了钱,你就来找人家麻烦,你和大家说说看,这是不是你蛮横无理?
我们不是不给钱,就是,就是……。温颠子嘴拙,蛮横有几下子,讲理明显不在行,期期艾艾说不下去了。
事情眼看着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