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夜晚的春风带有些许凉意,余母毫无睡意,提着一壶热水走上天台,放眼望去。
周遭的房子,具都熄灯休息了,街坊年轻的孩子们都出外闯荡,留下的老人们,早就习惯了那个年代早睡早起的生活。再往远处眺望,依旧灯火通明,这个小小的港城,半边寂静漆黑,半边喧哗热闹。
余母就想,是不是这城市漆黑的一半之中,也有像自己这般挂念着未归人的人?
儿子已经离开一个月了,期间也有打电话问候了她,并说明了原因——工作,但她依旧有些担心,不知道会不会和之前一般,这一工作就是两年的时间?
两年啊两年,人生有几个两年?
她喝了一口热水,蒸腾的气模糊了她的双眼,湿湿的蒸汽仿佛带着重量,朦胧之间,她的眼皮有些沉重,打了一个哈欠,困意渐浓,但却是不想去睡,于是她便用手肘撑在阳台边沿的石阶上,看着楼下的白花树。
夜晚的视线并不清晰,她只能看到一片阴影在春风中沙沙作响,婆娑树影,流淌着亮银的月光。
像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在摇头晃脑。
她微微一笑,想起了和某个活到现在也应该是一个老头子的男人的生活,很是平淡,但是回想起来就又觉得如果当时的时间能过得慢一些就好了。
可是人生中最无情的事物,就是时间。
它一步一步带走了他。
可就是这样,只要想起了。
她就觉得是一件好事。
因为春风之中,具是好事。
她微微一笑。
……
余母站在楼台望风景,有人在更高的楼台望着她。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秃顶、油光满面、大腹便便,耳朵里带着一个通讯用的蓝牙耳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工装短裤上收集了近几年没来得及洗手的油污,一对人字拖上同样灰尘十足,一动一动的脚趾头都是灰褐色的,黑暗中就像是蠕动的虫子。有着一切油腻中年人应该有的特征,如果放到人群之中,相信没有愿意靠近他三米之内。
两栋楼之间其实相隔甚远,大致就是余母站在港城寂静漆黑的一方中央,他站在两者的交界,举着一台数万元买来的军用望远镜,遥遥打量。
他不明白为什么上面要求必须要远距离观察,不能靠近一公里之内,而且监视的还是一个并没有特殊地方的老太太。这个油腻的中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望远镜,身后还有一个包,都是一些军用的设备,他估算着这些侦查、反侦查的器材,大致都要上百万了,而且像他这般监视这个老人的人,总计有八个,真真切切的就是四面八方这个词了。
难道这个老太太是某个重要集团的幕后老板?或者是深藏不露的隐士高人,能一掌打出三四十道真气,治敌于瞬息之间?
可以他监视了一个月了,也没看出端倪来。
老人是正常的老人,做着正常的事情。
油腻的中年男人的脚有些痒了,他用脚趾头蹭了一下,掉了一层灰。
他不过是拿钱办事的人,没必要思考这些深奥的问题,那是上头的人去想的。
蓝牙耳机里传来上头的询问,油腻中年男人回道:“没有异样,over!”
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能有什么异样?还会飞起来不成?
中年男子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嘀咕道:“大妈啊大妈!你倒是赶紧去睡觉,省得咱们几个都要陪你熬夜。”
他们八个人分了两个班次,每十二个小时轮换一次,尽量的将这位老太太的一整天都纳入监视范围,只不过经历了一整个月之后,这些个负责夜晚监视的人不由得懈怠了,因为这个老人根本就是普通人,没有特殊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