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是沉默的应承;罗羿看时间还早,提着青莲剑走向了庙里,他有些饿了,要找银两去买点吃食。
可小兽在旁却足未动,望了望他,又望了望一侧,小犬似的耳朵不时煽动摇摆。
罗羿心领神会,蓦然运劲腿微弯。
“嗖”
一跃三丈,纵深跨到一处当初他和虎子喝酒吃肉地儿。
却瞧见面前,一人低头,在往一个火盆里投着黄纸,嘴里在小声叽里咕噜念叨着听不清的话,抽噎哭泣不止。
这不是石虎是谁!罗羿当下起了戏弄之心,悄悄上前。
“羿哥,今儿你头七,你要走好啊,这些纸钱若是不够打发小鬼,你要来找我,咱不差钱。你生来要背冤名,死后还无全尸;你放心,他们现在不信我,待我成年了,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虎子语气越说越大,说着不经一抬头。
“哎,我的妈呀,这还没天黑啊,羿哥,现在天还没黑,你不能晒阳光啊,快蹲下,蹲下。”
虎子尽量压下心里恐惧,几步上前,踮起脚用身子遮拦夕阳的余光。
“你不知道,鬼是没有影子的,看,那是啥”罗羿有些感动,没了戏弄心思,若是真死了,会有几人会记得我?他一下想到了很多人。
虎子闻言,低头望去,看着夕阳脱出长长的影子,久久说不出话来,眼泪不断涌出。
“太好了,羿哥,你没死!我不是在做梦吧?”虎子紧紧抱着罗羿激动得热泪直流。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么?别像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像什么男人。”罗羿拍了拍他背安慰道,随即挣脱开来,自己新衣湿了几团。
又道,“对了你刚嘀咕,我生前冤名是怎么回事?”
虎子略微整理了下说辞,才道“羿哥,你七日都没回来,肯定不知道,就在你走后那一晚,张教头全家上下十一口人全部都被杀害了,无一幸免。”
“什么?张教头,被杀了?”罗羿音调一下提高,他才离开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
脑海闪现出一幕幕温馨的画面,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师娘,每次见到自己却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时不时总会为他做他爱吃的糕点,还给他做新衣,向母亲一样关怀他。
还有那时不时摸着八角胡的教头,自己武道领路人,这八年虽嘴上没说,但他心里心早就把他当做了师傅对待。
哪怕是现在的罗羿,亦是满心崩溃,双眼变得鲜红。
他依稀还记得自己快满九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教头开馆教人,自己就莫名爱上了武道,像是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般。
每次睁大眼睛记下,他都会在卧牛山上自顾自的练习,因为没有拜成师,所以他只能成百上千次练习,慢慢体悟摸索门道,其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后来教头居然转性破格收了他,他面上没说什么,可是他内心真的高兴坏了,当晚就喝了个酩酊大醉,再后来…。
虎子又看了看罗羿脸色低沉,安慰道“一个你没事儿吧,其实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镇上许多人说你贪图教头家的‘燧皇要解’,杀人灭口,携秘籍私逃去了。”
虎子看罗羿没反应,又道:“我极力为你争辩,说你只是出去闯荡江湖去了。他们却说我瞎编,没有证据,现今官府已经上报江陵总府备案悬赏,据说现在天下第一名捕凌歌,正着手调查缉拿你呢!”
“呵,我这个小人物都牵扯到神捕?”罗羿失落冷笑一声。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点他不怕,他依然关心的是教头,从未听见他跟谁结过仇怨,怎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