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安安静地听着老婆婆边抽泣边诉说着往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启口问道:“琴奈之前有说过她的家人是被亡魂军团杀害的,您知道这件事吗?”
“没错,她的母亲和弟弟确实是被亡魂杀死的。”老婆婆擦擦眼泪,“我们村子一到晚上就会有亡魂来攻击。后来有人发现他们怕火,于是一到晚上,每家每户门口都会燃起火来抵御亡魂。”
“可是琴奈一家连维持生计都困难,哪里买得起油灯!虽然可以选择砍木头用打火石点燃,琴纳根本没有砍木头的时间。”
那天晚上,其他人家都有火,唯独琴奈的家暗着,亡魂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房子,无论妈妈和儿子怎么叫怎么求救都没有人来救他们。
“琴纳那时候在很远的地方找工作,琴奈为了帮父亲分担点养家的重任,和我一起在森林里学着辨别以及采摘野生的药草,才躲过一劫。”
“真是残忍。”莱特都忍不住说话了,明明是住在同一个村子里的,居然连妇孺都不愿意去救,这些人还有没有做人的良心可言?
等琴纳闻讯回来,他只来得及见到他深爱着的妻儿穿着破败的衣服躺在地上的样子。
他没有钱买棺材安葬他们,村里少部分的好心人集资凑了一副棺材的钱,将母子二人葬在了一起。
“那之后,琴纳更疯狂地打工挣钱,再也没有回到村子里,只是每月固定寄钱给琴奈,后来听说他那时候连生活费都没给自己留着,基本全部寄回来了。因为他的女儿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莱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眶红红的。
又过了两年,有人带着琴纳的骨灰来到希波克拉底村,来找琴奈了。
“过劳死。”婆婆终于能稍微平静下来点了,“琴纳是过劳死的。”
那个带着骨灰和琴纳积蓄的人也是一名医生,他和琴纳偶尔相识成为了好友,并在琴纳弥留之际答应琴纳,会替他完成遗愿,将他的骨灰和妻儿葬在了一起,并来询问琴奈是否愿意跟着他学医。
“琴奈同意了,即便自己父亲的结局并不好,她仍然立志成为一名像她父亲一样的医生。”老婆婆起身,故事也快要讲完了,“然后她就走了,离开了村子,去世界各地四处游学来提升自己的医术。”
斐安上前一步去搀扶她,问道:“那察依和嘉依这对父女是怎么一回事?”
老婆婆嫌弃地哼了声:“琴奈走后,村长自作主张将她家的房子给了察依家。后来琴奈偶尔会回来一下祭拜父母,村长就改口说是让察依做琴奈的伯父,成为她暂时的监护人,替她看管房子。”
其实是将琴奈的房子收入囊中成为了私产,琴奈的志向是成为名出色的医生,自然也不想和他们多理论。
“谢谢您能告诉我们这些!”村里的人都不愿意提及此事,因为他们是杀害琴奈家人的从犯之一,老婆婆能在这种情况下将实情告诉他们是很难得的。
老婆婆却摇摇头:“我和他们其实是一样的,只是行将就木之前想让神明能多多宽恕我曾经犯下的错吧。”
送婆婆回家后,斐安一个人站在田地里仰头看着慢慢变暗的天空,莱特就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村庄,还好琴奈选择了到外面四处学医,否则就只有被吃掉的命了。”斐安感叹道,“不过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琴奈既然知道是这个村子毁了她家,现在又为什么想要留下来呢?”
“如果是你,莱特,你会怎么想?”反正斐安是体会不了琴奈的心情,她想请教一下人生阅历更丰富的莱特。
莱特想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