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心与刀”】
“阿郎,你爱你手中的刀么?”老头子问我。说实话,我是不知道的。
三年前我能干脆利落的回答,我手中的刀关我屁事。两年前我也能回答,不爱。然而如今,这个问题就像苍蝇样整天嗡嗡嗡的烦着我,像泥鳅样把我的脑子当做沃土使劲想往里头钻。
如果说男人女人之间的爱是诞生于荷尔蒙与忄生爱,如果说亲人间的爱是诞生于朝夕相伴。那么我,与我手中的这一把黯淡布满褐色斑点、有些破旧早晚会换的竹刀,我们之间会产生爱?唯物主义的我是不相信的,可是来到这里接受了将近五年的唯心教育,我又有一点踟躇。
我从五岁,老头子给了我这把刀,刀无名。从此我俩未曾分开,风中奔跑、雨中拔刀。这一片竹林以它们的生命见证过我俩的友谊。
“阿郎,你的心是怎样的呢?”老头子又问我。说实话,我还是不知道。
我的心?当然是红的,当然是脂肪、蛋白质,当然是细胞、细胞核、原子。还有什么?还有对那个梦里的蓝色海洋星球以及前世一切一切的不舍吧?然后呢?那便是这个世界各种稀奇古怪的精灵。
“阿郎,你不觉得孤独吗。我看到了你的孤独。”老头子这时的表情像是一个看透了人间天上、万世冥皇的智者,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阿郎,你心里不觉得空荡荡的吗。你想要拿什么东西来填满它呢。”
老头子把我的手放在我的心口,然后回屋。我呆愣愣的站在门口。
我听到了它!我第一次如此认真而宁静的听到它!它发出强而有力的跳动。它是我的生命,它死了,我便不能活;我是它的唯一存在的意义,我死了,它也不能苟存。
我听到它问我:“阿郎,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从未给自己找一个存在的意义啊!难道不是存在即合理吗?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算上今世,我茫茫地存在了三十年,三十年!
现在想起,真是可悲。生时生,死时死。猪圈里的猪,草原上被放牧的羊群,人家家里养的宠物狗。哈哈,生时生,死时死。
我一时悲愤,一时无奈,一时自嘲。不是生时生,死时死,还能怎样呢?
我大声向老头子叫喊道:“我没有什么东西来填满我的心。现在只有你,你死了,我不知道!不知道!”
老头子没应。四周除了鸟鸣虫叫,再无他音。我的腿突然使不上力气,跌坐下去。我低着头,看着地面,我觉得世界如此残酷的抛弃了我。
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精灵157年6月1日
半夜无眠,批注:呵!多么无聊的问题。老头子,我不会被你唬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