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漫的光线从干净透明的窗户散落下来,把阿郎的脸,也把阿郎的脚照得雪白。
阿郎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夜了。床挺软挺暖和,被子也不潮,晚上也没有什么虫叫鸟鸣。这是他最舒服的一个晚上。
这里简直不像是一个监狱,一个囚笼,甚至不像是一个临时审问的地方。如果硬要说,倒是待客室更接近一点。
我们的阿郎此时正坐在一个大的皮质躺椅上面,他其实很想往后舒服地躺一躺,可是看着面前的两位警察,又放弃了。阿郎双手叠放在桌子上,没穿鞋的赤脚踩到橙黄颜色的木地板。
阿郎看着面前的两位警察,一位黑,一位稍白;一位直鼻,一位嘴唇厚。这两位警察没有接到指示,也就不说话。他们不说话,阿郎也不说话。他是犯了什么罪名呢?他正在思考。但大概和绿毛虫有关。阿郎想到,是捕猎罪还是不使用精灵球罪或者是非精灵训练师伤害野生精灵罪?
阿郎看到,左边的墙壁上是一幅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右边的墙壁上也是一幅标语,“精灵是人类的好朋友”。
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一阵轻缓的音乐。在这样合适的房间温度里,阿郎全身的毛孔不自觉微微张开。
大概是没有什么事情的,阿郎这样安慰自己。他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一个穿着破烂,有脏兮兮的头发和黑黢黢的包裹着皮肤的污垢,贫穷而无助的孤儿。有谁不可怜他呢,有谁会把他当做穷凶极恶的犯人呢。不过一个绿毛虫而已!
阿郎大概想唱:危兮!危兮!寒风烈烈兮,雪山冷。痛兮!痛兮!壮士此去兮,不再回。
这一段前两句“危兮!危兮!”要急,要快,要重。这代表了阿郎此时的处境。后一句“寒风烈烈兮,”要轻缓,要不急不躁,要漠然。这代表了阿郎对敌人的在战略上的藐视。最后一句“雪山冷。”要短,不要拖。这代表了阿郎的真实心情——爱咋地咋地吧。
门开了。很漂亮的白色带条纹的木门,被同样漂亮的一双手推开,走进来一个美丽的女人。
“君莎小姐。”阿郎面前的两位警察转过头去,转过脚去。立正。敬礼。并且一同说道。
“恩。你们做事去吧。”艾莫如此说道。艾莫走到桌前将两个装了七分茶水的玻璃杯放到桌上,并且把其中一个推给阿郎。
阿郎神色莫名,但还是把玻璃杯拉倒自己面前。看着蒸汽不断上升又飘出,阿郎对着杯口吹了一下,一股热气直直冲向眼球。阿郎将眼睛闭上,热气久久不散,眼球有一种被灼热感。舒服!然后睁开眼,喝了一口,微涩后带有丝丝回甜的茶水。将杯子放下,阿郎看着面前的女警察君莎。
等到两位警察看不见了,艾莫将门关上,然后返身,坐在阿郎对面。
她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皱眉对阿郎问道,“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又自问自答的说着,“这茶,没有泡好。”
然后她就这样举着杯子,看向阿郎,说:“那么,我们来谈谈少年你的问题。”然后把杯子轻轻地摇晃了几下,继续说道,“虽然你的档案很干净,但我还是要对你例行询问。”
“询问我?”阿郎指了指自己,“艾莫姐姐,你看我这么小,穿成这样,脏成这样,也不可能犯罪啊。”
“就是穿成这样而且这么脏才可疑。”艾莫又喝了一口水说道,“我上次见到跟你一样邋遢的人是在三年前,那是个危险的犯人。但最后也是在这里,在尼比市警察局被逮捕归案了。”
“为什么?”阿郎好奇地问。
艾莫放下茶杯,玻璃与木头桌子来了一次轻微碰撞,里面的水左晃右晃。她说道:“任何一个镇级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