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呢,弘曕还小,哪怕等个三五年也不算晚!舒嫔娘娘既然答允了我的事儿,怎么会食言呢?”
嘤鸣点头道:“本宫自然不会食言,只是过继这种大事,少不得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谦太妃连连点头:“娘娘说得是,如今弘曕既承袭了亲王爵位,更可仍旧养在圆明园中,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娘娘了!”
谦太妃满脸都是感激之色,更一口一个“娘娘”的尊称。且不说谦太妃的辈分,位份更是比嘤鸣高一级,完全可以直呼“舒嫔”,根本不需如此恭敬客气。
谦太妃是乐坏了,可六阿哥弘曕自打进了长春仙馆的门儿就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小脸耷拉着,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
嘤鸣看在眼里,也觉得疑惑,便柔声问:“六阿哥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大夏天的,可别中了暑。
弘曕撅了撅红嘟嘟的小嘴巴,又是气恼又是委屈地躲了躲脚:“我不想出继!!”
谦太妃傻了眼,当即便板了脸训斥道:“胡说什么!!皇上可是把你出继给果亲王为嗣!就算降封,你也少说是个郡王!若皇上高兴,保不齐便不降封了!”
弘曕那乌漆黑的眼睛里瞬间带了水意,满脸都是小孩子的倔强:“我就是不想出继!”
谦太妃气恼了,忍不住语气又重了几分:“你这孩子,怎的这般不识好歹!”
谦太妃素来宠溺儿子,如今竟也动了真火,六阿哥何尝见自己母亲这般疾言厉色,登时便委屈得不行,他“哇”地大哭出声,转头便咚咚咚往外头跑,边跑边哭得愈发厉害。
嘤鸣见状,连忙二话不说便追了出去,谦太妃唯有着一个儿子,又如何会不担心,急忙也与嘤鸣一同追出景明堂外。
刚走出堂门,还没来得及走下月台,便瞧着哇哇大哭的弘曕只顾着哭了,也不看前头,竟是一头撞在了来人怀中。
而来者……一袭深青色五爪团龙常服,头上扣着个祥云龙纹瓜皮帽——可不正是乾渣龙吗?
真是不能小看六阿哥这种半大的孩子,他如此飞奔,一头撞上去。那力气也真真不小。亏得皇帝正值壮年,又素来勤于弓马摔跤。所以下盘才十分稳当,没被撞到。可饶是如此,也愣是一个踉跄,退后了两步,被身后跟随的俊俏太监王钦扶着,这才没仰倒。
皇帝的心情原是不错的,所以批完了折子。便来了嘤鸣的长春仙馆,可哪里想到就被个小钢炮给差点撞到了?皇帝一看竟是自己的幼弟弘曕,也少不得多宽容几分,这事儿若落在哪个小太监身上,只怕脑袋都要丢了。
可皇帝一眼看到急急忙忙迎上了满是担忧之色的嘤鸣与谦太妃,心中便知自己刚才被一个小孩子差点撞到在地的囧样只怕是被瞧见了,登时便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便训斥道:“如此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弘曕抬头看见是自己皇帝哥哥。又想到就是自己这个哥哥要把自己给过继出去,便委屈之意更浓,眼泪更是哗哗流水般往下淌。
嘤鸣与谦太妃已经走上前去。嘤鸣见了万福,谦太妃更是满脸慌乱之色。她急忙哀求道:“六阿哥年幼无状,还请皇上宽宥!”
谦太妃虽然出身不高,但也好歹是先帝的嫔妃、皇帝的庶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皇帝也愿落下苛待幼弟之名,便道:“无妨!太妃先带弘曕回安澜园吧。”——皇帝也是根本懒得管弘曕为何这般慌张、又是为何这般嚎啕大哭,只觉得烦得很,又不能严惩,索性让他离自己远点好了。
谦太妃听得如此。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正想拽过弘曕待会安澜园在慢慢劝说。可弘曕不肯了。突然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呜呜咽咽哭得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