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眼睛一湿,便哭了起来,“五哥是怕舒贵妃会吹枕边风,跟汗阿玛告我一个不敬之罪,所以才跑去把罪名自己揽了下来的!”
三阿哥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也觉得自己六弟的猜测差不离。心道,莫非自己真的错怪了老五?嘴上啐道:“什么‘吹枕边风’?贵母妃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
六阿哥“哼哧”了一声,孩子气的脸上满是愤懑,“三哥,你是吃了她的迷魂药了!”
这话,可把三阿哥气了个够呛,忍不住一巴掌呼了过去,在六阿哥光洁的脑门子上留下一个红红巴掌印。
“三哥……”六阿哥捂着生疼的脑门,委屈得泪眼汪汪,“我、我要去找五哥!”——五哥才不会跟他吹胡子瞪眼,更不会动手打他!
“你跟我站住!”三阿哥一把拽住了六阿哥,“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行宫!哪儿都不许去!!汗阿玛才刚禁足了老五,让他思过,你是想违抗汗阿玛旨意不成?!”
“我——我……”六阿哥“我”了半天,最终焉儿了。
“你若真想知道许常在怎么逝世的,等过两天,去替你我问汗阿玛还不成吗?!”三阿哥其实心里也有点怵,可想着这二年自己六弟和额娘日渐疏离,这事儿……总得想办法弥合才是!
不管老五是无意还是故意挑出许常在死因,干脆还是弄个清楚好了!省得整日六弟瞎想,越想越往舒贵妃身上怀疑!
三阿哥是不相信,许常在是舒贵妃的害死,可是也觉得这里头只怕隐情诸多。额娘她不是没有胸襟之人,愉妃娘娘能替老五的生母求得追封,额娘难道还不如愉妃?唯一的可能便是许常在只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事儿。只是这些没凭没据的纯粹猜测,他自然没法对六阿哥说。以他六弟那容易激愤的性子,只怕会以为他是故意诋毁许常在呢。
三阿哥想替自己六弟问清楚许常在死因,嘤鸣同样也想把当年内情让六阿哥知晓,最合适的传声筒,无疑就是三阿哥永璋了。
所以择了个晴好的日子,便派了小文子,去沈园把永璋唤了来。
这事儿,也是得了皇帝允准的。毕竟三阿哥都年过二十了,成年的皇子与年轻庶母……额……其实真应该避嫌一下的。若非有需要,嘤鸣也不想私下见皇帝的大儿子。
永璋心里也蛮惴惴的,可当得知要去行宫御花园湖畔水榭见舒贵妃,总算略安心了些。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总不至于有人胡乱嚼舌根吧?
嘤鸣坐在水榭的美人靠上,看着湖上朵朵袅袅而开的睡莲,手里拿着一把花鸟纳纱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曳着。
“给舒母妃请安。”三阿哥只走到水榭外便止步,恭恭敬敬打了个千儿。
嘤鸣回头看了永璋一眼,也没请他进水榭歇息喝茶,直接便道:“今儿请你来,本宫也是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
三阿哥垂首侍立,“是,永璋洗耳恭听。”
嘤鸣莞尔一笑,“本宫知道,因为一些人的闲言碎语,六阿哥对本宫似乎有些误会了。”
夏日的微风习习,带来缕缕莲香,嘤鸣不疾不徐地道:“纯妃心性开阔,所以才没有隐瞒六阿哥身世。可有些详情,因为皇上不许乱传,所以纯妃一直不敢宣之于口。”
听了这个,三阿哥愈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汗阿玛不许乱传,可见许常在真的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儿?
嘤鸣积蓄道:“许茹芸,是六阿哥的生母。照理说,都生了皇子了,哪怕再不得皇上喜爱,也不至于死后多年都只是一个小小常在。若非她做了许多出格的事儿,你汗阿玛何至于如此小气?”
永璋暗忖,敢对汗阿玛如此不恭不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