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菊大会后,顺妃倒是真的安排得力嬷嬷去和静府上照顾七公主的胎,似乎是被豫妃的威胁吓着了,生恐豫妃会加害她的女儿似的。
永琚的婚事已经选定在了十一月底的黄道吉日,诸多事务缠身,嘤鸣倒是没心思再理会旁的,只稍加安抚了顺妃,又赏赐了些滋阴养胎的燕窝、鱼胶、雪蛤,这些顺妃仔细检查过后,都一股脑给了七公主享用了。
如此七公主倒是平平稳稳地度过了头三个月,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胎相安稳之后,还进宫请安了呢,自然也来给嘤鸣这个嫡母请了安,人胖了许多,心情似乎也很不错的样子。
将为人母的喜悦,哪怕在这个神智痴傻的七公主身上,也并没有分毫减少。
她似乎并不在乎额驸是否爱惜她,即使没有丈夫的爱护,似乎过得也蛮不错。
见她如此,嘤鸣心中也稍稍安心了几分。
神智清醒的时候,七公主心机深沉,心思狠毒,极肖魏氏,如今傻了,反倒是比幼时心地好多了。有时候,聪明人不干人事,傻子却更有人情味。真真是个极大的讽刺。
转眼已经是十一月光景,纳征之礼已下,永琚的阿哥所翻新完毕,里头布置得也差不多了,自己这个十六岁的儿子,马上就要做新郎官儿了。就是不晓得,烟儿会不会回来。
嘤鸣自是盼着烟儿回来,毕竟,永琚是他的弟弟啊。
弟弟结婚,哥哥怎可不来参加婚礼?
如此想着,便只等大喜之日到来。
可没想到,却想等到了一个噩耗,怀胎五月的七公主溺毙在了额驸府的荷花池中,母子俱亡,据说发现的时候,尸身已经冰凉了。
大清的祖制,公主与额驸分府而居,公主有公主府、额驸有额驸府,毗邻而建,却有很多额驸与公主甚是生疏,甚是许久都不见一次面。
而那日,是驸马薛兆之父的寿辰,因此和静也亲自前去祝寿。
寿宴结束后,照理说和静就该回公主府了,可没想到天黑的时候,和静却不见了身影,因此公主府、额驸府的下人们立刻四下寻找,可是夜里太黑,荷花池中残荷遮蔽,愣是没发现和静溺死在了水里,结果第二日凌晨天蒙蒙亮,才发现池中依稀有人……
这就是薛氏父子进宫向弘历亲自禀报的经过。
薛兆倒是无喜无悲,抱孙心切的薛父哭得很是悲怆,一个成了形的孙子,而且还是有着皇家血统、贵为皇帝外孙的孙子,就这么生生没了,叫他如何不伤心呢?
而顺妃愤怒到了极点,甚至跑去御前,要求出宫,去驸马府上,彻查此事。她坚信和静绝不是失足落水,必定是被人害死的!!
嘤鸣看在眼里,只得劝慰道:“顺妃,这件事皇上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安心等消息就是了。”——和静死得蹊跷了些,无缘无故找不到踪影,然后就溺死在了荷花池里。怎么看也不像是意外。所以弘历派了身边信得过的太监,带着御前侍卫封锁了额驸府,如今已经在彻查了。
这点薛父举双手赞同,能为家族带来荣耀的金贵孙儿生生被人害死了,薛父自然恨极了此人。
还有驸马薛兆,也没有反对。嘤鸣冷眼瞧着,驸马对和静虽然没什么感情,但那毕竟也是他的孩儿,他还不至于害死亲子,所以也毫不犹豫请皇帝彻查了。
和静虽然痴傻,但她活着比死了,对薛兆好处更多。虽然和静死了,他依旧是额驸,依旧是皇帝女婿,但没了女儿的女婿,自然要今非昔比。他日后的前途,自然不如从前那般顺畅。
所以,嘤鸣可以笃定,薛氏父子排除嫌疑,因为没人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