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那捏着棋子的少女看着棋盘上交错的黑白。
两条你死我活的大龙互相交织着,像是在经历最后的角逐。
“啪!”
又一枚黑子紧随其后,坐在她对面的一位中年人地正襟危坐着喝了口放在一边陶杯里的绿茶。几片鲜嫩的绿叶在杯中沉浮着,生机盎然。
那人吹了口杯上的热气,让整间竹制小屋里环绕着股清茗的香味。
“用茶。”
中年人喝了一口茶水,满齿留香地对着他对面的棋手道。
他虽貌若中年,两鬓却早已斑白了。
坐他对面的那女孩却像是没有听见般一动不动,她皱了下绣眉,看着这步步惊心的棋局。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这局棋前半部是别人和眼前这人下的。用这盘棋,下棋的那人为自己创造了大好的局势。江湖上盛极一时的白莲教。
现在,只不过是由她来接手而已。
“老爷。”
小屋的门外响起了一声带着哭腔的轻唤,伴随着一阵清风。
“哗啦啦!哗啦啦!”
一时间,屋外的竹林也随着风摇摆了起来。
一个人在这场棋局最尴尬的时候掀帘跑了进来,一名扎着总角的童子。
那童子看起来约莫七八岁大。眼神里饱含着沧桑与着急。
但这些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拿着盏看起来像是与平常人家别无二致的油灯。
那灯看起来还算漂亮,几道看不清含义的鬼画符被刻在灯的油盏周围,别有一番意味。
魂灯。
与那中年人下棋的少女却是一眼便就认出了这盏早已熄灭的东西,那魂灯里灵魂的主人估计也早就和那灯盏里的灯油一般变作了一潭死水了吧。
东西一入眼心便就乱了。
女孩看着中年人,一张白纸凌空浮现,上面繁体的正楷铁画银钩。
“打和?”
她问道,毕竟与眼前这家伙下棋是累得不能再累的事情了。他既然分了心,那是断不可能再胜自己了。
“无妨。这局,算我输吧。”
中年人应道,他有属于他自己的骄傲。
接过那盏油灯,手指轻轻触摸着灯托底下那人的名字。他为那家伙刻上去的时候,一切历历在目,恍然如昨。
“叶添龙。”
又以茶代酒般的饮了口自己杯中的茶水,中年人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人,眼神中里闪过丝复杂。
他自己从悟了破势法门以后向来是眼高于顶,自认天下第一。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在和眼前这女子的兄长的比试中输了半筹。
从武功到琴棋书画。
按照赌约,几年后自己与那人指定的接替者再下一盘,若是还输便得替那人做一件事。
按照当时的约定:无论成功与否,但求尽力而为。
现在想想,当年那人或许早已挖好这坑了,就等着自己闭着眼往下跳。毕竟念头不通达可是破势后的大忌。
“也罢,我且随白姑娘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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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的望江楼,赵前一袭青衫地凭栏坐在楼上,远眺着酒楼下那一条奔腾的滔滔河水。
泾河。
自古泾渭分明便就出于此处,不同于渭水的浑浊,泾河虽然脱于渭水,但却分外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