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矣!”
“何人反?当诛其三族!”
乱糟糟声音让田磊更觉烦乱,县中功曹史急出头道:“大令,叛事初起,不可姑息!当遣使往告各校,令其等平乱!”
这是废话,看一眼畏缩在旁已惊惶难安的告密者,田磊苦笑:“吾方知马超、庞德叛,其余未及得仔细,然厮贼谋定已久,不知同谋几人,满城乱起,往寻何军?如今只好自守县衙,或可待得局势自明!”
见县令已无主意,县吏们也只能惶恐着等待消息,众差役则各取器械防备。
唯庆幸西凉初得,各种事忙,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将家小搬迁至任职之地。
叛起后,城中马超、庞德叛兵,却先得了吩咐,在城内先混淆视听,各地大声疾呼:“牵招、姜叙、赵衢反叛,吾等奉令讨贼!”
韩遂有使者往劝杨秋,叛乱起时,杨秋犹豫难决,只弹压住麾下人马,全校俱留在营内,并不参与叛事,也不出兵去镇压。
今日姜叙校当值,校尉行辕设在北城门处,待听城内动静,正欲遣人往探,马超领人马已杀至,姜叙身侧又有数名本校卒兵突起发难,将他拖下马来,乱刃砍死,马超军夺了城门。
只有阎行出乎叛军意料未反水,牵招则以雷霆手段迅速镇压营中反叛者,赵衢得避开混乱,待三校各整顿好麾下,急都领军马往县衙汇集。
赵衢领数百兵出营门,奔得最快,离县衙不远,路遇庞德,交手数合,被对方斩杀于街头。
“马超、庞德反叛,卒兵随我等讨贼!”
剩下的牵招终于得与阎行合兵在一起,高喊话语收拢溃散卒兵,一路死命冲突,欲杀往县衙去。
只是两边都在高声喊话,众多新近加入的卒兵根本分不清孰是孰非,辩不明敌我,尽茫然不知所措。
城内百姓亦多才迁来的南阳民,突然受此大惊吓,逃难奔走的、闭户紧守的、街头尖叫的,还有响应马超的原西凉民趁火打劫,又是各种乱纷纷。
庞德早已杀红眼,斩赵衢之后,再领军死死挡住县衙前街道,牵招、阎行轮流冲突几次,皆未得过去。
马超夺北城门后,又领兵从岔道杀至,与庞德一同夹击阎行、牵招。
马超杀至,往前的阵形顿时大乱,城中他处的厮杀已渐渐停下,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尽是发狂嘶吼的叛乱者,勇士县只剩他们这一股孤军还在奋战。
阎行大恨,眼见再不撤最后这千余卒兵也要全葬送掉,只得冲牵招喝道:“贼势盛!且退出城去再计较,汝领头,某断后!”
牵招咬牙:“喏!”
便打转马头,领众开始突围。
另一边,早已有乱兵开始攻打县衙,不过马超知晓田磊无军士可用,城中重点只放在七校卒兵身上,攻打县衙的叛军并不多,衙中差役又都是退役老卒兵,意志坚定且战力不俗,还能依墙死死抵挡。
“当诛司州贼辈!”
“驱逐蛾贼,复我西凉!”
各地厮杀声渐渐熄灭,叛军终于喊出自家口号,外间尽是叛乱者声音,大势已去,功曹史一脸灰败,急劝田磊:“大事败坏,闻东西墙下声稀,或可得越墙而走,大令且领众出衙避之!”
勇士失陷于贼,如今已变成最坏局面,见面前一干属吏尽惶恐忧虑,田磊倒渐渐有了明悟,闭目深呼吸,好一阵才再睁开眼来,已下决断,一声怒吼:“吾父乃邓慕安之师!”
胸腔中吼出这一句,使属吏们尽吃一惊,田磊心中渐渐清明,声音不再颤抖:“田伯玉何样人也,岂能使父蒙羞?”
功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