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皆需记录于案!”
韩嵩、船匠等皆应诺,邓季再看两圈,再想不出其它良法来了。
能将艨艟战船大小规制固定,各部件分给木匠们赶制,最后再一起装钉、固形就行,有此一法,造船速度定然可大得提高,只可惜船料严重不足。
邓季忍不住对张辽、韩嵩叹道:“便得良法,船料亦大不足,今岁我等所备之料,三载方可得用。战船难多造,管承又亡,横江水军尚不知何时可得用!”
张辽亦无语,韩嵩道:“主公今建水师,乃意图汉中,非为荆州!刘景升坐拥数万水师,得江汉为依、湖泽固屏,虽无外图之力,然足守其地,若不自乱,天下尚未有可谋南郡者,便得一二水军为用,荆州亦需待机而行!图天下非一日之功,刘玄德夺汉中,依沔水而居,巴陇险峻已足持,经险关栈道往取极难,便得胜折损亦大,唯水路或亦如张鲁轻防,主公便耗三四年时日,得水师载卒兵逆流而上,取之未晚也!”
“今只得如此!”卒兵精贵,不愿经险关栈道往讨,邓季也不敢像刘备之前取汉中那样冒险进兵,只能等着水师成军,此时急切也是没用,感慨一声后,邓季又叮嘱韩嵩、张辽:“文远当使卒兵守船坞,不许外人近。德高遣吏来督造战船,令船工丈量船件尺寸务求精准、吏员记录仔细无误,图稿亦需密封存,郡中非太守、将军外不得阅,勿如前制精兵良甲等事,因焦触叛而泄,天下尽知。”
邓季的告诫,张辽、韩嵩尽遵令应诺。
待从船坞归来,于城内歇息,邓季左右不能忘怀甘宁杀管承事,于太守府夜不能寐,半夜披衣而起,唤黑铁卫掌灯拿纸笔墨砚来。
典韦听到动静,过来询问,邓季道:“忽有所感,欲一试文笔!”
邓季从来都只像个武夫,典韦随之日久,平日所见,便是批示的重要文书,也多由他口述,田丰或徐庶来动笔,何曾见他有过弄文的兴致?闻声大奇,待黑铁卫取来物什,亲自铺开纸,泡软笔,替他磨墨。
邓季凝神再细想一会,提笔书写:
吾厌读诗书,学无所得,又生逢乱世,欲以莽夫之愚直救民危难,受天下贻笑久矣,亦自以为羞!吾本无成,只飘零之时,曾闻人道韩非五蠹之说,窃以为谬而不实也!夫儒者好学之士,以仁说德操感治万民,表伦理之要,扬忠义之节,荡乾坤之气,大利于国;坐言纵横者,以一人慑敌国,达刀兵所不能,于政补益;事工商者,或造物以供民用,或通南北之有无,皆得方便民生,不可或缺,亦为利国;宾客部曲之流,为得生计、为避苛政而附从他人,多非所愿,又随主荣辱生死,非其罪也。此四等若入吾治下,观其所能予所应户籍,视之与诸民同等,故今司州亦有工商之户位居功民,异于天下,众人虽诽不能改吾之志也。韩非之说,四者皆不可取,唯任侠者难晓其利害。吾之军中,多得游侠健儿充卒兵,此辈临阵冲突,虽身残骨裂亦无怨言片语,感佩久矣!然世间亦多有富室子,本无忧生计,却聚徒属,喧闹逞威于市井乡野,口称忠义气节,只以欺庸辱弱为能,动辄打杀,害人性命,唯见百害而不得一利!岁有巴郡甘宁,曾任侠于乡里,劫他人之资购锦为帆,以此炫富,并无知耻意,自江夏领众来投,吾闻尚以为喜,遣部属设宴待之,然不合其意,一语不合而害我部将,辗转南逃,道路未靖,已追之不及,若逃往它地,人主尚以为豪杰,必礼遇厚待。如此辈行事,世人多礼之,吾独久惑不得解,或闻人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故无畏生死,身化粉糜亦无所恨;侠之微者,只逞强私欲,以生死事谋显名,觅权贵养之。闻之吾乃悟,故有此文,以招天下侠之大者,充我羽翼,助莽夫之志而讨群寇;另阻天下侠之微者,道不同难相为谋,尚乞请勿入我境,勿害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