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死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外面的敲击声甚急,仆人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样的惊惧难安。
"开门去吧,一道木门是拦不住他们的。"柯远山叹了一口气,整了整衣冠,站了起来,向着屋外走去,他看到自己的妻妾与女儿们都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他她们准备的毒药,倒在了小米粥里,不由得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大门洞开,一名征东军军官大步而入,在他身后,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入。
"谁是柯远山柯大夫?"打头的军官大声问道,眼光落在柯远山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官爷,在下便是!"柯远山抱拳行礼。
"啊哈,总算是找到你了,快跟我走。"军官一把抓住柯远山的手腕,拉着便往外走。
柯远山只是一个医师,被这军官一拉,险些便摔了一个跟头,"官爷是来抓我的吗?我只是一个医师而已。"
柯远山脸色苍白,大声辩解道。
"正因为你是医师,我才来找你,不然我找你干嘛?"军官回过头,奇怪地看着柯远山,"我营里很多弟兄都受了伤,现在正躺在那里干嚎呢,随军的医师太少,根本忙不过来,我可是向人打听过了,你是这榆林城中最好的医师,便抢先来请你,老子要是不下手快一点,等会儿只怕还有人要闻风而来了。跟我走,好好地替我的兄们弟诊治,每治好一个,我给你十两银子。"
柯远山心头一跳,"官爷不是来抓我的?"
"抓你,我抓你干什么?我是来请你的,柯大夫,现在你可是营中弟兄们的救命菩萨,我礼敬你还来不及呢!"军官惊讶地道。
柯远山心头大喜,"等一等,请等一等,我给家人交待几句。"
军官无奈地松了手。"快一点,快一点,多耽搁一点时间,说不定就会多死一个人呢!"
"官爷,去给您的兄弟诊病,我总得带上药箱,药品,备一些东西吧!"柯远山大声道。
军官恍然大悟,"是我着急了,快请。快请,你们几个,赶紧跟着大夫,需要什么东西,你们拿上。"
柯远山带着几个士兵进屋,看到自家的女眷正全身发抖地将小米粥碗凑到了唇边,不由大惊,"不要喝!"猛扑上去,几巴掌将她们手中的碗打掉。砰砰地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的瓷片。
"官爷不是来抓我的,是来请我去诊病的。"柯远山大声道。"我没事,我没事的。"
一屋子的人听了这话。先是懵懂,接着大喜,大悲大喜之下,不由相拥而哭。
那军官倚着大厅的门。看着这一家子又哭又笑,不由奇怪起来,自言自语地道:"这是闹那出呢?不过就是去瞧个病而已。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柯远山自觉得这是绝境逢生,手脚奇快地收拾了一些治疗红伤的急需药物,往肩上一扛便往外走。自己好好施展医术,多救一些他们的士兵,就算他们事后查出来自己与东胡人过往甚密,也总不好过河拆桥地干掉自己了,自己这一家,也许就能侥幸过了这一关。…
"给他们背着,您是医师,怎么能让您背呢?"军官一把抢过药袋子和药箱,递给了身边的士兵。
"将军贵姓?"一边急步随着那军官向外走,一边问道,抓紧时间与这个军官拉好关系,或许在某个时刻,就能救自己一命啊。
"什么将军?离将军远着呢!"军官笑道:"我叫梅华,只不过是一个营长,这一仗咱带的兵是先锋,与宫卫军打了一恶仗,死伤太多了,狗日的宫卫军也叫我们给打没了,这些伤兵都是咱们都督的宝贝呢,你救活一个,我给你十两银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