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张琪雅的贴身大丫鬟,雨安知道张琪雅的多少事?
张琪雅一直被张奉先护着,她不说话,但是看张奉先紧张的模样就知道雨安这丫鬟知道很多,很多。
可能这里出现的原告,也不过是几位有点胆魄的罢了。
还有更多,是他们不知道的。
“原门下省主宝、原御史台书令史、原太常寺祝史,原国子监录事、原礼部主事、原千牛卫录事参军、原监察御史、原军器监丞、原侍御史。”
雨安没敢抬头,但是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官职,都让堂上的气氛为之一沉!
从流外四等到正七品上的官员,这些人看着官职低,可是一个个加起来,无法想象,张家竟然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
“这些只是婢子所知。”雨安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将她所知的全部都说出来。
而堂上张老爷子张辅桐张奉先以及张琪雅神色如何,有人关注有人鄙夷。
“而婢子曾听到公子和小姐谈话,提起尚书右丞之女,因和小姐在一家顽石店争执,心中不服。”
“但那顽石是尚书右丞之女早几个月定下的,可是小姐十分中意,于是让公子出主意。”
“婢子不知尚书右丞的小姐现在如何,但是想必腿脚不便。”
“尚书右丞?”司铭昇皱眉道,“我的确记得这事。”
“是。”季刚易微微低头,道,“尚书右丞之女,于马场骑马时,因马匹躁动不慎被摔下马,刚巧有一匹还未驯化的马奔驰而来,踩断了尚书右丞之女的双腿。”
这事京里闹得沸沸扬扬,章帝还因此特地喊良王进宫,一顿呵斥。
一个女子一辈子就这么毁了,良王妃带了无数珍贵的草药上门看望。
虽然如此,却无法弥补尚书右丞之女所失去的,如今,这位已经二十有一的尚书右丞之女并未在京中,据说去了一个山明水秀无人认识的地方,安然生活。
“如今证据确凿,张琪雅无法抵赖。”司铭昇目光微冷,道,“尚书右丞之女短腿之事,张奉先也无从抵赖。”
“倒是彻底断了张家的希望。”
“老师,我此番作为,是否太过狠辣?”
“为君者,要刚柔并济。”季刚易道,“张家此番行为,斩首不过是一时痛。”
“他们所犯下的罪责,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斩首,太过轻易的放过。”
“这是臣以父亲的立场而言。”
“若是以臣子的立场,臣赞同这样的做法,但不会这么做。”
是的,这才是刚正不阿的季刚易,他心中有恨,却不会因为心里的恨公报私仇。
“看来孤是不能成为老师这样的公正公断的人了。”
“殿下心思清明,并不需旁人指使,”季刚易看着应余睐处理案情,心中暗暗点头,道,“殿下是殿下。”
“区区一个贱婢,她所说之话不可成为供词!”张老爷子目光一扫,张辅桐跨前一步立刻后退,他淡然的开口,“而且状告主子,她该笞五十。”
“应大人认为呢?”
这是法律上规定的,甚至,有些衙门的门口还立着这样的石碑。
“本官体谅张老大人年老体衰,”应余睐面不改色,道,“这婢子,是证人并非原告。”
不可一世的张一卿终于变了脸色,张辅桐上前,道,“我张家教导子女规矩严苛,怕是有人刻意污蔑。”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几位愤怒的原告以及雨安,继续道,“这婢子如何逃离,是否和他们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