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娘子更让人畏惧,因为她都取了出阁前压在床底的剑来,这是要人命的架势啊!
这陈郡谢氏可真了不得。王述暗暗感叹。
吵闹完毕,王述头大如斗地离开,只怕要过好久他见到谢真石才不会肝颤。
……
在旁偷听半天的王熙之一直捂着大白的嘴,听了他们的对话倒是将谢安不来找她的原因弄明白了,只是这撷芷阁是做什么的?为何谢家阿姐不让阿狸去呢?
“大白,我不想去找阿狸了,他有好玩的地方都不带我去呢。”王熙之一本正经地对着大白鹅道,“我决定了,今日我要一个人去出去玩,哦,带着大白一起玩,好不好?”
然而被她捂住嘴快要厥过去的鹅哪有去与不去的权力呢?
这世家小娘子单独出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王熙之越来越兴奋,等谢家人散了后,她偷摸着走出了巷子,然后拽着大白往巷子的另一个出口飞奔,半条乌衣巷都回响着少女脚踝的银铃清脆撞响,阳光落在她绯色裙摆,那光色比墙角落了一地的榴花还要明艳。
平日坐牛车不觉得累,她少出闺门,还未到朱雀桥,人就累得气喘吁吁,连带着原本灼目的烈日都变得稀薄,暮色降临得极快,凉风将她颈上的汗吹干,乌发吹散,倒是清爽了几分。
她也不怕夜晚有危险,只觉得渐渐在河边亮起来的烛火别有一番烟火人家逸趣,站在柳堤上,望着渐渐沉浸在夜色里建康城,以及那看似滚烫的金色河流变成了浑浊的墨色,她竟然有些看痴了。
桥北桥南两世界,她看到桥南的河岸边有人在开始放游盛着短烛和油灯的花灯,火焰在河中浮浮沉沉,
翻涌的墨色河流上浮着花灯向远方而去,她摸了摸挎包里的五十张往生咒,掐指一算,然后拍了拍脑门,“今日是七月十三,我还以为是十四呢。”
不过既然出来,那就把往生咒烧掉吧。
王熙之等着天黑,等着各士族回来的牛车都走没了,才偷摸着上了朱雀浮航,一路走到桥南河岸,桥头挂着风灯,不过过几个时辰就会熄灭,她趁着有光,拿出一张往生咒来折花灯。
大白总算得到了解放,落河游了一小会儿,然后就见王熙之将一朵并不好看的花灯放在河面……
嘎!大白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不好看,因为我手笨嘛”!
嘎嘎!大白想,这根本不叫花嘛,好好写的字也糟蹋了。
“我知道啦!”王熙之干脆把一叠纸都取了出来,扑哧扑哧地爬回朱雀桥,然后双手合十道:“敦伯,您的头挂在桥上那日龙伯说不准我们去看,也不准收回来安葬,因为若是这样做了,我们家就会倒霉,现在祠堂还不敢立您的灵位……可若真的有魂魄从黄泉归来,那您回来的时候看不到我们,一定很孤独吧?”
“我每年七月十四都会抄很多书帖给你烧过去,因为往日都是在家偷偷烧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记错日子,不过早一天也无妨吧?”
她絮叨完毕,然后凝神,将玄力灌注于十指间,不知是哪来的阴风将朱雀桥头的风灯摇晃猛烈起来,然后她十指一松,数十张藤纸如扬羽碎散向四周吹散。
有鬼啊!妖风!
刚巧有人驭车过桥,车夫见头顶皆是如雪絮的纸片,顿时吓得猛力扬鞭,想把这青牛变成快马使唤,哪知青牛不给面子,哞哞叫起来,停着不动了。
纸片被风吹着还在半空漫漫荡着,王熙之扬起小脸,呆呆地看着,然后那些纸片不知为何凭空自自燃起来,同时一滴汗珠自她额头滑落颊边。
车夫见纸片烧起来更是叫得厉害,弄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