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忙于国事,也就让我偷了个闲,难得宫里头那么的清静,每个人都是穿着白衣素服,连带着这些花儿也换了颜色。”
兄弟二人,语气平常,这许多年来的和睦,一直延续到他们的儿子身上。但,就跟不败的花儿一样讽刺,几天之后,他们将一个会是九五之尊,另一个则是为人臣子,他们的儿子,一些会延续他们间的生活,一些则是注定退出纷扰的争斗。
“这朵花,开的有些不伦不类。”宇玉珏伸手摘下一朵有些未开全的花苞,粉底的花瓣,唯有尖端有几丝刺目的玫红色,随手一弃,还未有绽放的时节,就成为了他人的花泥。
“颜色不够纯,不要也罢。”宇玉昂只看了一眼,那一朵牡丹其实该是名种,因为到盛开之时,那花瓣尖儿的玫红会像极了美人两颊的红晕,先皇后曾经钦赐此种为美人面。
只可惜,它开错了地方,偏生的在国丧之期,开在了太子爷的面前。
“父皇与母后合陵的事宜,如何了?”这是天底下谁都知道的宇皇的遗愿,能与相爱之人生生日日在一起,竟是一代君王最大的愿望。
情之一字,本不该是一国之主该惦念的,何况是痴情,亏得宇皇是对先皇后痴情一片,而不是偏宠某一个妃子,否则,大宇皇朝,还能让他稳坐至今?
“大哥放心,一切妥当,六弟也出了不少力。”皇陵的规制并不繁复,合葬之事只等国丧末日,太子亲自祭奠,即可完成。
“六弟?宇玉筠,以前办事儿,他哪一次卖力过了,那里头又不是他的母妃,倒弄得跟真的似的。”
“额……”这话,宇玉昂清楚的很,不能接。
“四弟,大哥问你一件事。”
“大哥尽管问,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这儿还没登基呢,兄弟间就这么生分了?”
“国事繁忙,大哥该多休息才是,听说大嫂日日让人送了参汤,大哥也不怎么喝。”
宇玉珏的说笑,宇玉昂还是没有接,说到兄弟,他跟宇玉筠没有什么不同,与太子皆不是同一母所出,今个儿的语气直接对着宇玉筠,在弄清楚缘由之前,他自然是选择自保。
“等天下大定,臣弟给兄长带梦梅楼的药膳如何,刚开张那会儿,臣弟去吃过,比宫里的御厨的手艺还要强上几分。”
“呵呵。”宇玉珏拍了拍宇玉昂的肩头,“你呀你,四弟妹的厨艺,还不能绑住你?”
“臣弟为了兄长想着,兄长还打趣臣弟。”宇玉昂口气里略带一丝委屈,除了那一口一个臣弟自称,被人听来的确是兄友弟恭的和气之相。
宇玉珏登基后,宇玉昂也是要行跪礼,尊称一声皇兄。臣弟二字,宇玉珏高兴了你就是弟弟,可你心里时刻得记着的,却是那个臣字。
“兄弟间说个话,倒把正事儿忘了。”天下大定?那份毁也不是留也不是的遗诏,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柄利剑。
“四弟,多年前,有人意图对懿德不利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记得,那是八年前,懿德他,第一回离家出走。只是当年查了许久,并未查到那些贼人是何人所派。”
宇玉昂虽不明宇玉珏为何重提当年之事,只得在心里揣测,懿德既然是宇玉珏唯一的嫡子,那么就算他们不去提,大臣们也早晚会奏请早立太子,早定国本。
“并非是没有线索,而是线索太过明显。那些人都在麟远镖局做过镖师,麟远镖局是北侯的消息来源,这我们不是不知道。”
一如当初孙凤所想的,银杏能轻易知道的消息,宇玉珏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宇玉珏的心思总会绕上两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