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边摇头边纳着闷道,“不冲我大营,那会冲哪?难不成他还想绕过我们去打泗州不成,可泗州远在几百里之外,更有豫亲王的十二万精兵驻守,不太可能吧”
孔有德快步来到沙盘处,只扫一眼,便道,“史可法没胆子攻我,更没胆子攻泗州,你我驻扎在此已快十日,既不战也不退,为何?缺少攻城火炮,他史可法大概也猜到了,所以,我料定,明军像这酒宴之机麻痹于我,目的是想趁我不备,袭我辎重,请柬上说后天正午,于鸡鸣山下设宴,如果我所猜没错的话,今夜或明夜明军一定偷袭我辎重”
鳌拜恍然般哦了一声,“连日阴雨,我火炮陷在二百多里外,一日行不得二三十里,倘若果真如此,我倒是小瞧了这史老夫子了,那照你这么说,宴客是假,趁机消灭我军的火炮才是真了?”
孔有德再仔细的观察着沙盘,手指不断在山炮队行军路线上划过,似是在寻找着某处要地,“不管真假,这宴我们去,同时也可将计就计,鳌佐领,你来看,据报,我们军的火炮现在运到此处,看这路线上,哪处最适合伏兵?”
鳌拜凑了过去,顺着孔有德的手指细看,但见孔有德手指一停,他忙道,“平山谷,你的意思是说明军会在平山谷袭击我军的辎重?”
孔有德信心满满,“十之八九,此处两面环山,只有一条小道穿谷而过,我炮队一旦入谷,想要退,太难了,如果明军想设伏,此处是绝佳之处,算脚力,炮队进入此谷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鳌拜点点头,“恩,有道理,不过这么远距离出击,他就不怕我们趁势取扬州城?故此失彼?”
孔有德得意洋洋,“所以他才邀我后日赴宴,实则暗渡陈仓”
鳌拜道,“那我们如何应对?我炮队有八千精兵护送,史可法若真的探听到了,至少得去两万人以上,那扬州岂不空虚”
孔有德微微一笑,摆摆手道,“不不,这决不是史可法的做法,哨探也说了,扬州城并无动静,只是那城外的状元军兵军在调动,我南下之时便听说,这个王岚平最喜长途偷袭,这次看来也不例外,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我孔有德戎马一生,这点手段岂能瞒过我,来人,传我将令,升帐”
清营中军大帐鼓声隆隆,不一会,各部将领陆续来到,齐聚孔有德帐下,听候调遣。
按孔有德的将计就计之策,清军营中两万精锐立刻出发,前去接应炮队,并提前至平山口设伏,只要明军敢去,必有去无回,另外,全军进入战斗状态,只要平山之战打响,清军大营所有将士将一齐杀出,攻击王岚平的大营,双管齐下,不管哪一处得手,都对状元军是个毁灭性打击。
再有,孔有德派人加紧催促正在淮安战场与明军郑森部激战的正红旗部,迅速结束战斗,加入扬州战场,达成对扬州东西夹击之势。
而此同时,孔有德又令鳌拜抽调五千精兵先行去往后天酒宴之地鸡鸣山埋伏,不管明军去不去劫炮队,都要取王岚平和史可法的性命。
战斗命令很快就执行下去,清军两万精锐快速集结,一个时辰后,急行军前往平山,其余部队也按部就班行动起来。
鳌拜吩咐完军令,身心一时轻松,总算是他、娘的要打了,扬州城很快就归属大清了。
当下,他步出自己的军帐,伸伸腿扭扭腰,好些天没动刀兵了,手早痒痒了,甩开膀子运起了拳脚,虎虎生风,拳拳有力,练得兴起,又让人取来一支镔铁大刀,不下二十斤,竟在他手里运转自如,横砍竖劈,左扫右撩,刀沉力猛,足可断石碎金,一柱香后仍不知疲倦。
引得周围清兵越聚越多,喝彩连连,真不愧是当年**哈赤嘴里的满州第一巴图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