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墓,也是明毅宗的百年之所。
在这里看不到其他明皇陵的气派和威严,看不到兵丁守护,原本这就是一处贵妃墓,陵前左侧栽有松树八棵,右七棵,陵间的享殿底矮紧凑,三间配殿的殿顶连琉璃瓦都没有,只是和寻常百姓一般的黑土瓦顶,看起来是那么寒酸。
朱妍不敢太靠近陵区,找了处避风的山凹,面朝思陵虔诚恭敬而拜,回首往事,历历在目,朱妍睹物思人,难掩心中悲楚,失声痛哭。
想当初父皇历精图志,不宠嫔妃,不观歌舞,克勤至简,却国家糜烂至此等地步,父皇无力回天,最终还是没能守住江山,身死之后尸体竟然被李自成用门板抬到东华门外,一搁就是十多天,这其间竟然没有一个大臣敢去为他们的皇上说句话。
父皇当得入土为安,还是多亏了百姓,捐了些银钱,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墓地,父皇生前忙于政务,极为节俭,并没有修陵,最后,众百姓只能将崇祯十五年去世的田贵妃墓给挖开,让皇帝与二后在此简单安歇。
弘光朝在南京给父皇上谥号‘毅宗’,清廷为了笼络人心,也给上了个谥号,是为‘思宗’,盖棺定论,朱妍觉得这两个谥号如果能合在一起不就是父皇悲惨的一生的真实写照吗。
松柏凄凄,青山无语,众臣无耻,百姓纾难。
对于这些,朱妍心痛如绞,她眼睁睁地看着国破家亡,看透了世情冷暖,这世上没有一个大明朝的臣子能靠得住,还不如那些命如蝼蚁一般的百姓,难怪父皇会留下‘人臣个个该杀……任贼分裂朕身,勿伤百姓一人’这些话。
青烟袅袅中,日渐西沉,朱妍一步三回头,她真的不想离开这里,除了这里她没有想去的地方,大青山是回不去了,如何才能反清复明,这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做到的,她想学她那已经残疾了的姐姐长平公主落发出家。可她又心有不甘,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不管是北京还是南京的紫禁城那都是朱家的宫殿。
目标实在是太大,大到朱妍举步维艰。甚至她从来就没有向前走过一步,她还是和刚刚逃离皇宫时一个样,不,还不如,那时候她还有丫鬟如雪。现在就只有这满山的松柏和长眠地下的父皇母后了。
离开天寿山,朱妍没有回北京城,那里有太多她不堪回首的东西,危险也时时伴随,她没有想好去哪,就这么漫无目的游荡,在这个世上她只有一个亲人了,那就是已经成为忠义侯夫人的如雪,要去找她吗?
清兵隔三差五就出来搜捕打着反清复明的义士,朱妍不能久在北京逗留。
失魂落魄的朱妍辗转反侧。打扮得蓬头垢面,实叫花子一般,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山东地界,但还是没有走出大清的势力范围,这里除了地名,没有一丝她曾经熟悉的东西,还是回江南吧,至少在那里还是大明。
就这样,朱妍又一次回到了大青山,故地重走。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呀,只是这种滋味太过苦涩和难以回首。
江风吹过,朱妍抹着泥土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她伸手将风吹散的发丝拢到了耳后。转身看了一眼飘荡着大明龙旗的大青山山顶,叹息一声,走上了田间小道,消失在青山绿水之间。
三天后,孤苦伶仃的朱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来到了南京城外,这一天正是四月二十五。
南京城依旧繁华富裕。走卒贩夫都在谈论着当今丞相的新政,朱妍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取天下之田收归朝廷所有,再按需分配给每一位百姓,这是所有在位的皇帝都想干成却根本做不到的事,但这一切在南京城周边却出现了,朱妍一路走来,随处可见笑谈风声在田间劳作的耕夫,一些小镇上也是市井繁华,路过的官道上来往的商队川流不息,连长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