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慌了神儿。
箭步上前,想从她的手里抢过手帕,帮她擦拭眼泪,一如他们年幼时那样。
但手至脸侧,却戛然而止,然后,颇有些尴尬的,缩回了衣袖。
如今的她,已是别人之妻。
他这么做,会毁了她名节,让翎钧以为,她是个轻浮的女人。
自古,皇家是非多。
今日,翎钧视她为珍宝,许可对这视若未见,但明日,后日,五年,十年之后呢?
她终有年老色衰,终有,不再被翎钧视为珍宝的时候。
他不能,为她的将来,埋下祸患。
沈鸿雪的紧张和犹豫,让柳轻心微微一滞。
原本,她只是使坏,想戏耍他一下,为翎钧“讨个公道”,哪料,他竟这般……
心,像是遭了毒蜂钉刺般的,蓦地疼了起来。
眼泪,也突然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奔流而下。
她知道,这痛,是源自这身体的本能,或者说,这身体原主人的执念,与她这灵魂无关。
“罢了。”
“既然,你已知错,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擦干眼泪,柳轻心故作大方的,嚷了沈鸿雪一句。
她不知道,这身体的原主,与沈鸿雪,到底有什么渊源。
她只知,现在,这身体归她所有,便该舍了过往,悉数听她安排。
爱情,是一种会让人变小气的恶疾,一旦染上,便无药可医。
她已病入膏肓,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
翎钧,又何尝不是呢?
柳轻心的话,让翎钧心情大好。
他本就心怀惶恐,生怕有朝一日,柳轻心忆起过往,与沈鸿雪再续“前缘”,将他抛去九霄云外。
可观今日情形……
“我,我也知错了。”
与沈鸿雪兵刃相向,本就源于吃醋。
现在,没醋可吃了,翎钧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上前一步,移开柳轻心的手,顺势取走了她攥在手里的帕子。
“娘子,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鸿雪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狡猾如翎钧,自不会让自己在言辞上吃亏。
纵使,如今的沈鸿雪,已除了表哥这一层身份,与他家娘子再无关系了,他,也断不会让自己落了下风。
一句话,就把两人械斗,变成了他不讲道理的欺辱他人。
在旁人听来,这的确是足够诚恳的认错态度了。
但别人不了解翎钧,柳轻心,还能不了解?
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柳轻心轻哼一声,抢回了自己的手帕。
翎钧贵为皇子,面子,总是要讲的。
但他这种,扯别人被子,盖自己腿的做法,却让柳轻心颇感不屑。
看来,他家夫君,还是得好好教训才行。
刚娶媳妇儿的男人,都是半成品,成不成才,长不长本事,全看当媳妇儿的,是不是引导教训的好。
古人诚不欺我。
柳轻心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
江南大营。
得了李铭口信的李素,有些坐立不安。
从小到大,他从未自他父亲李铭那里,得到过这种程度的关注。
众所周知,数次使人刺杀三皇子朱翎钧未遂的大皇子朱翎釴,早已与三皇子朱翎钧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
而德平伯府,这曾对大皇子朱翎釴鼎力支持的家族,自然,也无法与其保持,任何形式的和睦。
若非上一次,德平伯府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和声望,在与隆庆皇帝的博弈中,先机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