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你已与我详述了,他们恩师的病情,我说,许能治愈,但详情,需待到把过脉之后答复,才敢确认。”
沉吟片刻。
柳轻心一小口一小口的,把杯盏里的凉茶,喝了个干净。
然后,抬起头,看向了翎钧。
“我猜测,今年的燕京,会出如此多的热闹,应是因为,那四人,已把你与他们走动的事,告知了他们的老师。”
“而他们的老师,那个我们猜测的‘先生’,应是对你这棵梧桐树,颇多期待,见你与他的学生们来往频繁,却始终对他这只‘金凤凰’,未表现出应有的态度,所以,才不惜制造出如此多的‘热闹’,来提醒你,你遗忘了重要的人,或者说,弄错了,礼贤下士的对象。”
前一日,两人商量的结果,也是等翎钧一回燕京,就去拜访那四人,并提出,去为他们的老师“治病”的,只不过,从如今的局势来看,这件事,需要再提前几天才行,以防那位“先生”,再因为着急,制造出更多的事端来,误了他们的大婚之喜。
“你告诉那位‘先生’,我即将嫁入王府,在临近大婚的时日,需要筹备嫁妆,大婚之后,也需依着皇家规矩,短时间不可离开燕京。”
“为不耽误给他诊病,需将他接来燕京暂住。”
“若他能吃得惯燕京饮食,你便为他安排,于燕京久居,若吃不惯,你亦会尊重他起居,于他病愈后,遣人随他回故地颐养。”
柳轻心希望,翎钧能做个礼贤下士的人。
但这位制造事端的“先生”,却让人本能的生出了一种,遭受强势之人逼迫的抑郁,而本能的,对他心生抵触。
以心理学角度来看,若被辅佐之人,对这种自恃甚高之人过分迁就,必会使其高傲之心日盛,从而造成将来的难以驾驭,所以,柳轻心才给翎钧建议,让他在将此人收归麾下之前,把丑话,跟他说在前头。
你若能与我相处,悉心辅佐于我,我便以国士待你。
若相反,我亦可弃你不用,且令旁人,也无法用你。
治人者,当恩威并重。
无恩有威,使人惧而不尊。
有恩无威,使人尊而不惧。
“恩威并重”这点,翎钧一直做的很好,柳轻心相信,有了自己的这几句提点,在面对那位“先生”的时候,翎钧,也可抱持本心,沉着应对,而不至于,被其几句话哄得忘了初衷,成为其手中棋子。
“娘子的意思是,打算在嫁我之前,先赴燕京,为其‘诊病’?”
默契这种东西,相处的久了,自然会有。
只不过,翎钧与柳轻心这份默契,比旁人,建立的更快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欠缺什么,也知道她担心什么。
而她,亦是如此。
“索性也要去跟德平伯府,敲诈间铺子,早些晚些,想必没什么差别。”
“你这就使人收拾准备,尽早出发,到燕京那边儿,给我找个住处,干净些的客栈即可。”
“我给那‘慕名而来’的李虎跃接了手骨,等上语嫣姑娘,就乘马车往燕京去。”
翎钧把大婚的日子定在一个月后。
柳轻心扳着手指,细心的盘算了一下。
她去燕京,住上小半个月,离婚期还有七天的时候,再回周庄沈家待嫁,也来得及。
这能帮到翎钧,而且,还可避免,她在沈家住的太久,被人问来问去的尴尬。
“我这就让十五准备。”
“明天一早,我带上十五和冬至,先骑马往燕京去。”
“初一和立夏,跟你一起走。”
未行大婚之礼,柳轻心自不合适,住进翎钧的三皇子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