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上帝吗?”凡妮莎霍地甩开伊凡的胳膊,“我的头衔需要她来承认?这真是荒唐。况且,如果你的指头够多,应该算得过来我已经许嫁了几个国君,他们——”
“他们国家的地面以下都没有金子。”伊凡平静地说。
一时间,凡妮莎哑口无言。是啊,眼下,欧洛普斯最富有的国家恐怕就是山陵之国了。那里地表贫瘠难行,地下却富含矿藏,东西两边的临国又对凶悍的山陵矮人有所忌惮,此时大陆上最有实力的皇族就是希尔家族,有了他们的认可,就等于有了无形中的坚固后盾。
“金子就代表着权威吗?”凡妮莎逼视着伊凡,“在我看来,你,我的父亲才最有发言权,你不是有着诅咒一切的力量吗?为什么就不能用你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为自己赢得王位呢?”
“我试过,可从未成功。”伊凡优雅地高耸眉峰,“也许是血统稀释的问题,也许是诅咒也分不同种类,我发出的诅咒总是有着时间上的延迟,否则就会产生偏差,比如索兰达的逃脱,他们本来是逃不出冻影之渊的,就因为我强制自己的魔法立即生效,结果魔法就为索兰达打开了一条逃生的出口。”
“就像一个众目睽睽之下变不出兔子的魔术师,散场之后才遇上姗姗来迟的长耳朵。”凡妮莎不由好笑,“最开始你一定受尽冷眼。”
伊凡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也许我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但现在不会了,因为我找对了人。”他看着凡妮莎,“你虽然不是我最美的女儿,但相信嫁给那些山陵矮子的话应该绰绰有余了。”
“嘿!”一直默默听着的布兰特此时终于出声了,“别忘了你女儿可是跟我们酒谷之国有婚约的!”
凡妮莎心头一暖,难道王子记起了过往,终于想起关心自己了?她扑到布兰特的牢门上拍打着,“布兰特,别担心,我会救你出去的,我不会让他伤你一根头发!”
“那可说不定。”伊凡还是那么气定神闲,“屠夫总是最先宰掉鸡笼里争吵不休的那一只。”
“你不必再到这里来听他的吵闹了,”凡妮莎转过身,决绝地看着自己的生父,“我答应与希尔家族联姻。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你将代我与山陵之国的使团交涉,直至订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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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顿公爵的仪仗在王宫西侧的待月厅驻下行止。伊凡显然对这支远路而来的求婚仪仗格外重视,因为一般前来求婚的使节都会被迎至王宫东边的繁叶厅里,取其枝繁叶茂之意,既然在位处内城的待月厅里招待宾客,说明婚事已近成功,伊凡对两国的联姻态度十分明朗。
待月厅半弧形的大厅里,所有墙面都被希尔家族的交叉战斧旗所覆盖,歌手在长桌对面随意拨弄着琴弦,其中一人弹奏起古竖琴,大厅里充满甜美柔和的乐声。侍从们排着队将一盘盘蜜饯放在客人面前的桌面上,宴席很丰盛,有最好的葡萄酒和带血的半熟烤牛肉、填鸭、一桶桶新鲜螃蟹。女仆们尽穿着精致的羊毛布和华丽的天鹅绒,正赶在侍从前面撤下满桌的残羹剩菜。显然,正餐已经愉快地过去,接下来是甜点时光。
“那么,”山陵之国的使节、女王的近亲,布伦谟?希尔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人双臂粗壮,腿脚弯曲,生着一对招风耳和一团红艳艳的大胡子,从凡妮莎的角度看过去,他简直与地下室的葡萄酒桶没有区别。“我们终于有缘得见绝冬城之光,我们美丽的二公主殿下,这门婚事,我也不辱使命地完成了,让我们再次举杯——哦,该死,盛夏之国的酒实在太好喝了,我真希望这场婚事谈它个三年五载——让我们再次举杯,为了绝冬城和红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