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之上,一名发髻散乱、神态近乎疯狂的女子抓住一个年约五岁的小男孩在高大的城头上晃,她大叫道:“南唐国主,你的儿子正在本宫手上,还不出来见本宫一面?”
李邃自肃整的千军万马之中策马而出,他轻衣缓绶,大红袍子缠绕着金线丝丝缕缕,宽大袍袖当风,束起的发髻让他看起来威仪凛凛,没有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然而偏偏那双上挑的桃花眼带了三分莫名的笑意,一如当年樱花初放,她在树下看见他仰头看着三千繁花纷纷落尽的情景,直击人心。
前皇后痴痴地看着策马走出来的李邃,李舒口中被她塞了一块布,毕竟是一个只有六岁的小男孩,被掳之前又是身中剧毒,还未缓一口气过来便被掳过来至敌方的军营之中做人质,实在是令人心痛。
“呜呜——父皇——”李舒被前皇后死死攥住后领一动不能动,只能自嘴里模糊不清地叫唤着,李邃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放在李舒身上,此刻看见了多日没有见的儿子,眸底隐隐泛起了水光,“舒儿,别害怕,父皇立即来救你。”
“李邃,五年来,你为什么没有进慈宁宫来看我哪怕一眼?”前皇后忽地出声,她看着眼前这一对深情对望的父子,眸底全是怨毒之色,“到现在我在你眼前了,你居然只会看着你的好儿子,就连一记眼风也不赏给我?你对得住我当初对你帝皇事业的牺牲吗?”
李邃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前皇后,“宁儿,你我之间的恩怨早已两清,是你还沉浸在过去而已。”
“早已两清?两清?哈哈——”前皇后听得他这样说,忍不住仰头狂笑,“两清?哈哈,我浪费了半生韶光在你的南唐皇宫身上,甚至葬送了自己的人生,成为皇宫之中人人诟病的疯子,你居然说和我两清?李邃,你不觉得很好笑么?”
“宁儿,路是你选择的,当初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却一意孤行,为什么现在又要为了一己之私而牵连无辜?”李邃始终平静地看着她,他眸底的笑意早已敛尽,千想万想想不到他的好哥哥居然打前皇后的主意,让这样一个弱质女子掳劫一个幼童来威胁自己。
“我的好哥哥,我知道你在城墙之后,出来一见吧,总是这样耗着不是办法,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好了。”李邃忽而朗声对着城头说道。
城头之后果然传来了一阵长笑声,紧接着一抹墨绿身影从城墙之后走出,他长相阴柔,手上擎着一杯酒,笑吟吟地看向城墙下的李邃,“我的好弟弟很久没有见。别来无恙?”
他说着便摸了李舒的脸颊一把,威胁之意十足。
“哥哥,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与舒儿无关,又何必将他拉进这趟浑水之中?”
“若然只有宁儿一人,我想你应该不会出现在城墙之下吧?”李梧不置可否地一笑,“只有加上你的好儿子,你才会心痛不是么?”
“你想怎么样?”李邃不欲和他废话,直接沉了声音问道。
“没怎么样,我只是觉得我是时候要取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李梧幽幽说着,唇角微勾,可却是笑意全无,似冰封水底的鱼,僵硬、了无生气。
“父皇早前已然将皇位传给了我,这件事情也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当初父皇念在你对南唐有功只是对你流放,并没有杀害你,为什么五年之后你仍然要联合众多节度使的势力卷土重来?”李邃表情无奈带着三分痛惜,“我的好哥哥,若然皇位能给你,我会毫不犹豫给你,只是,南唐百官会服你么?”
“莫要和我说废话!”李梧一手掷了酒杯,从前皇后手中抢过李舒,前皇后料想不到他有这一手,惊慌地看了他一眼,然而并没有反抗。李梧温柔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抚上她的脸颊,对她道:“宁儿真乖。等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