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缓和了很多,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和银闇一样,也一直是强撑着,身体已经疲惫至极。
两人之间各怀心事,只是一味策马往祈风的精锐军营而去,天边乌云滚滚,似在酝酿一场惊天动地的瓢泼大雨,顾竹寒捂了捂怀中虎符,眼神逐渐凛冽起来。
夜幕降临,整个洛都逐渐沉没在黑暗之中,天际深处偶尔传来一声闷响,似深渊之中发出的龙吟低啸,惊煞了众人的思绪。
祈风王宫,守卫森严,满是精兵铁甲林立其中,气氛凝重压抑。
太极宫主殿。
病榻之上祈风老皇赵尚半躺在床上不断咳嗽,他脸色酡红,额头发烫,唇瓣干裂,是高烧不退的迹象。
殿外,一名宫女穿过重重回廊颤巍巍地捧来一碗药,赵池坐在赵尚身侧,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他接过那碗仍旧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捧至赵尚跟前,微笑:“父皇,您病重,该喝药了。”
“咳咳——咳咳——逆子,滚!孤没有你这样假仁假义的孽畜!”
赵尚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狼心狗肺陷害忠良的儿子,用尽全力将他面前的那碗药给拂掉。
“噼里啪啦——”
苦涩的药香顿时蔓延了一室,赵池拂了拂手站起来,也不在意在慌乱之中被赵尚溅到手背上的几滴药汁,他好整以暇地俯身看着床榻上日益老迈难看的父皇,嗤笑一声:“父皇,儿臣何来的狼心狗肺陷害忠良?我这不是长侍你床前,喂你吃药治病么?只是你自己不领儿臣的情,乱发脾气;至于你说的陷害忠良,该不会是说魏王入狱一事吧?”
赵池顿了一顿,他看见赵尚微微变了的脸色,唇角勾起的笑意更加肆无忌惮,“这可是父皇您亲自下的命令,他与女真勾结的证据也是你找出来的,什么陷害忠良的事情儿臣真的没有做……要怪,就怪父皇您判断失误,将自己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九儿子也投入大牢之中。”
“你……你!你这个孽畜!咳咳……原来真的是你从中作梗,陷害钰儿,咳咳……”赵尚一口气喘不上来,右手抓在床沿上死命呛咳,似乎一口气提不上来就会死掉那般。
“我是孽畜?”赵池冷笑一声,一个错身回至赵尚身前,他俯身与他对视,“若然你不派人去寻他那就好了,若然你不宠溺他就好了,这祈风的王位本就是我的,可偏偏又是多了这么一个碍事的人出来,而父皇您又日益病重迟迟不肯立下遗诏,这才令儿臣迫不及待进宫让父皇作出决定。”
赵池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卷灿黄的诏书摆至赵尚面前,他笑得阴鸷无情,“现在时机已经来了,父皇您只需要在上面添上一笔那便可了。”
“孽畜,孤就算死了也不会将祈风的王位传给你,你滚!”赵尚实在是无力再和他对抗,只能低声呵斥。
“呵,我滚,儿臣肯定会滚,但是你必须要在上面添上一笔儿臣才会滚嘛。”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赵池毫不在意赵尚对他的态度,只是再一次将那一卷明晃晃的诏书放至赵尚面前,但见写得龙飞凤舞的诏书中央空出了一个位置,专门填写祈风下一任国王的继承人,赵池见赵尚神色仍旧不动,低声凑近他的耳侧,语气阴森恶毒:“父皇您如果不不动笔的话,那莫怪儿臣将您最宠爱的韵妃给送进红帐篷,给儿臣的下属们暖床。”
“你敢……?逆……咳咳——咳咳——”赵尚听他如此一说,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他,可是此时此刻他又有什么力气来保护他最心爱的女子?
之所以对赵池这么纵容,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儿子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从大蔚寻回来了韵妃。诚然,当初寻找韵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