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手掌很温暖,浑身也暖洋洋的,一袭狐裘,两个人,仿佛就是整个世界。
梵渊低头看着她漆黑的发顶,想起她方才紧张又狡黠的模样,颇有点哭笑不得:“你还真当我是病入膏肓么?”
顾竹寒抬头看他,噘了噘嘴,显露小女儿姿态,“可这样很暖不是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得好。”
梵渊被她这句话震了震,直至今天,他才肯承认原来她是真的喜欢着他的,并不是为了报恩、内疚、怜悯而接近他,而是真的……因为在乎他,所以才千里迢迢来寻回他。
……原来被她喜欢着是这样的感觉,很温暖很有归属感,很……舒心无忧的感觉,几乎都要令他乐不思蜀了,沉浸在这种别样的温柔里不愿醒来了。
他没有拒绝她传来的内力,他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与其在路上倒下给她麻烦,倒不如这样被她拥着,前行。
“竹子,你心里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梵渊突然问出一句,语气艰涩。
“怎么问这样的问题?”顾竹寒背脊一僵,莫名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让我来猜一猜吧,”梵渊浅笑道,双眼似蒙了一层雾,明明是笑着的,却看不见深层的笑意,“是说服我,带我离开摩梭吗?又或者是去我在信中给你说过的青海看一看,感受下那里自由的空气?”
“但是,我猜这些都不是你最想要的……”他话锋一转,语气也低沉下来,微微带了点伤感,“你最想要的应该是回到你那个时代去看一看,看一看你真正的弟弟。”
“沙——”
顾竹寒突然在雪中停了下来,心脏急跳不止,浑身血液也随着梵渊说出的话突然沸腾,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仰起头直视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梵渊将她的反常给完完全全看进眼中,在她握紧他右手的手指紧了紧的时候,他已然知道了她长久以来在这个时空里潜藏在内心最鲜为人知的愿望。
亲情,在她眼中看来,始终比****来得更重要。这一点他早已知道。这也曾经作为他约束着自己的内心不要为她沉沦的其中一个原因。
奈何,事与愿违,他最终还是陷了进去,无可抑制地,再也无法回头。
两人很快就来到马车前面,银十早已迎到他们二人身侧,看见梵渊明显苍白的脸容,他的脸容也严肃起来,再看顾竹寒那边,却看见他的小主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有点儿担忧,“大人,小主人……”
顾竹寒置若罔闻,心不在焉地从他面前经过,先是扶了梵渊上马车,自己再上去,动作迟钝而僵硬,仿佛走失了魂魄。
“小主人……”银十极大察觉出顾竹寒的不妥,禁不住又唤了一声,却看见梵渊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马车开始动了起来。顾竹寒一上马车便放开了梵渊的手,坐得离他远远的,颇有一种河水不犯井水的泾渭分明。
梵渊也没有作声,早已猜出自己在问出这个问题来之后她会是怎样的反应,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良久,她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大雾弥漫的双眸还有点迷糊,甚至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可是一抬头看见梵渊担心地看着她,马上清醒过来,也顾不得马车颠簸,一个箭步来至他对面坐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因为身上的蛊毒,而是因为你还要为我牺牲!”
梵渊平静地看着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直到她快要忍受不住这种死寂的沉默的时候,他才缓缓启唇,“你多想了。”
“我没有。你别想着欺骗我。”顾竹寒突然紧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