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十数棵冰树无声凝望,顾竹寒微微眯了眯眼,眸底并没有明显的情绪,凌彻看着她,漆黑眸底如海底深浪般翻涌,他本来还不相信惠妃口中所说的话语,顾竹寒怎么会进到摩梭王宫里,在赖秋桐的眼皮底下过日子?
但是,此刻他看见了她,不由得他不相信。
顾竹寒目光一触即收,那边赖秋桐见凌彻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某个方向,也循目望去,她笑说问道:“彻王爷可是看到了那位刘姓公子?”
凌彻此时也收回了目光,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女皇口中所说的刘姓公子是什么人?”
“说起来,刘公子也是从你们大蔚过来的,”赖秋桐也不隐瞒,而是瞥了顾竹寒一眼,继续和凌彻往前走去,“恰逢孤年后大婚,孤的皇夫喜欢喝酒,是以招贤纳士,请到这位刘骁刘公子入宫来为孤酿酒。就连在你大蔚发迹的缪可言缪大商贾,孤在不久前也见过他。”
“哦?缪公子也来了?”凌彻转了眸光,仿佛将某些事情联结了起来,缪可言在暗中投靠了前朝鼎玑阁他是一早就知道的。只是此人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并没有对大蔚作出过激的事情,是以他也没有清理他。
而且,凌彻觉得,把缪可言留在大蔚也并非是一件坏事,毕竟他还是可以通过缪可言来得知顾竹寒的消息。他没有对缪可言动手,并不代表他没有派人监视缪可言。缪可言在商场上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商业帝国的布局令他咂舌,而且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所开的子不器已经深入至大蔚的民生内部,想要真正将他连根拔起并非是一件易事。
他其实也意识到若然顾竹寒真的决定要复国的话,子不器的生意对大蔚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冲击。可他,还是狠不下心来切断这唯一与她的联系,更何况,他也在赌,赌顾竹寒会不会这么狠心将他们往日的情谊给斩断,彻底与他为敌。
在祈风的时候,他因着母妃的缘故,还是错过了与她携手的机会,原本他是一心一意要营救于她,甚至不惜在自己身上留下魏王府耻辱的印记。然而,他并不能放弃那个他等了将近十年的机会。他的母妃只有一个,诚然顾竹寒也只有一个,可是顾竹寒有人护着,他的母妃却没有人护着。一旦祈风老皇赵尚驾崩,他的母妃就将会陷入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若然顾玉骆一狠心,等着他母妃的就只有死。
凌彻自然是看不得他母妃的死,是以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营救顾竹寒的机会,转而进宫将他的母妃救出来。
他本是打算把母妃护送回大蔚,然而护送至一半路程的时候,才知道他的父皇已然病入膏肓,而他的遗诏迟迟没有立。凌彻自然是感受得到自己境地的危险,凌铭虽然不成气候,可是顺景帝身侧身怀六甲的惠妃却是一个隐患,是以他当即让人将查出来的惠妃的真实身份还有她的经历呈上给顺景帝,果不其然顺景帝大发雷霆,想要杀掉惠妃。
但是惠妃的手段确实了得,三言两语说得顺景帝动了恻隐之心,可是凌彻又怎会轻易让惠妃逃脱?他又命人在宫中布下了一切计谋陷害于她,让她彻底没有了容身之所,一个怀孕将近九个月的女子,就算独自出逃,也逃不了多远。
就算她能逃出大蔚,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凌彻预计着惠妃定会逃来摩梭,因为她除了摩梭无处可去。
果不其然,他等在摩梭的路上,不仅从凌越口中得知了顾竹寒的消息,还得到了惠妃的消息。
事情过了这么久,他心中对凌越的气也消了很多,此刻看见他灰头土脸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再也发不起火来。毕竟是陪在自己身旁这么多年的人,有时候他和凌越的关系已经超越了主仆关系,然而又是这种过于熟悉的关系,所以才导致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