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日,崔湜第二次向中宗李显上奏,要求朝廷尽快过问张宝儿一事,因为长安的大街小巷已经传遍了关于张宝儿入狱的闲言碎语,酒肆茶馆内议论的都是此事,各种猜测都有,长安百姓关注此事的程度,已经超过了上次燕钦融之死。
向来很少上奏本的崔湜,尽然连上两本奏折,这让许多朝臣觉得颇为侧目。不过,这一次崔湜不再是一个人上奏了,而是与七八名其他官员联名上奏,这引起了李显的重视。
李显看完崔湜的奏折没多久,向来不问政事的相王李旦,竟然也破天荒地进宫晋见李显,要求李显赦免张宝儿。
紧接着,一向乖巧的金城郡主也来求见李显,同样是为张宝儿求情。
李显实在想不明白,一个镖局的趟子手,竟然将长安城搅得乱作一团,这让李显什么事也做不成,满脑子都晃动着张宝儿的影子。
……
京兆府大牢内,古云天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但却依然精神抖擞,与张宝儿谈笑风生,看不出半丝倦意。
“总捕头,太平公主府魏先生求见!”狱卒又前来通报。
“魏闲云?他来做什么?”古云天皱起了眉头。
张宝儿却道:“古大哥,且让他进来吧,听听他如何说?”
古云天点点头,对狱卒吩咐道:“有请魏先生!”
魏闲云进了牢狱,先是与牢房门外的古云天点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再向栅栏中看去,发现牢房内的张宝儿早已起身,正笑意吟吟地恭候着自己,魏闲云不由露出了一抺惊讶的目光,又倏地消失不见。
魏闲云的惊讶神色只停留了瞬间,但还是被张宝儿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上依然挂着笑,主动向魏闲云打招呼道:“魏先生,您肯定会觉得奇怪,一个坐牢等死之人,竟然会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来迎客。我也不瞒您,刚才听说先生要来看我,我赶紧抽空梳妆了一番,只是这里面条件有限,让先生见笑了!”
魏闲云感慨道:“说起来我们也算有缘之人,每见你一次,总有让我惊喜的地方,今天也不例外!”
说到这里,魏闲云瞥了一眼身旁警惕的古云天,又转头对张宝儿道:“知道你没读过书,本想着来给你讲讲韩信胯下受辱与楚霸王乌江自刎的故事,现在看来,我有些多余了!身处绝境,还能如此在意仪表,还能保持发自内心的微笑,这样的人,怎么会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呢?”
“多谢先生一片好意,张宝儿心领了!”张宝儿恭恭敬敬朝着魏闲云施了一礼。
若说以前张宝儿对魏闲云有的是尊敬与畏惧,那么现在,张宝儿对魏闲云又多了份感激。
魏闲云也不客套,生生受了张宝儿这一礼,他微微点头道:“我在这里不能久留,长话短说,有三件事情要告诉你!”
“先生请讲!”
“据我所知,崔湜、阿史那献、金城郡主与相王都先后面圣,为你求情,陛下已经有了赦免你的心思!”
“相王也为我求情了?”张宝儿吃了一惊。
崔湜、阿史那献和金城郡主为自己求情还说得过去,可相王与自己素示谋面,也没有什么交情,他为何会为自己求情?
突然,一个倩影浮现在张宝儿的脑海中:李持盈。
对,一定是她,若是李持盈去求了相王,这一切便顺理成章了。张宝儿本想着与李持盈保持距离,为此不惜故意冷落于她,可没想到李持盈却不计前嫌,三番五次地帮助自己,这让张宝儿心中越发觉得对不住李持盈。
见张宝儿似已明了内中原因,魏闲云也不揭破,开了句玩笑道:“你张宝儿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