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答应一声,将小孔的门关上,想必是去通报了。
“赵头是什么人?”张宝儿小声问道。
罗林介绍道:“赵头叫赵朗真,原来是我们的捕头,一年前因为剿匪一事出了纰漏,被免去了捕头,发落到监狱做了一名狱卒!”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宝儿问道:“是不是赵捕头走了之后,程贵才做的捕头?”
“是的!”罗林叹了口气道:“若是赵捕头还在,捕快们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狱厅内,赵朗真坐在一个破桌前,面前放着一壶烧酒自斟自饮。
赵朗真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现在是大牢的一名狱卒。在做狱卒之前,他是曲城县衙的捕头,并且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若就此以为他是官场老油条,那就特错大错了。别看赵朗真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狱卒,可在十几年前他却是大唐右武卫军正六品昭武校尉。
赵朗真算是将门之子,他的父亲在一次征战中意外阵亡了。赵朗真从小练就一身好武艺,十五岁便从军,跟着右羽林卫大将军薛讷,征战南北,赴汤蹈火,九死一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每当独自喝酒的时候,赵朗真总会想到曾经的那些兄弟。
那时候,只要是出征,手下的兄弟便密密麻麻环伺左右。他叫一声兄弟,兄弟们便喊一声大哥,干掉碗里的酒,再一起狠狠的砸在地上。在兄弟们的眼里,赵朗真就是天就是地。赵朗真带着兄弟们风里来雨里去,脑袋别在裤腰袋上,兄弟们替他挡过箭,替他挨过刀,尸山血海里不顾性命的救他护他。他和兄弟们不分贵贱,无论长幼。每每想到动情处,铁一样的赵朗真都会红了眼眶。
在一次出征前,赵朗真的副将带人打探消息,结果身负重伤,消息传了回来,人却再没回来。出征大捷后,赵朗中红着眼睛为副将申请军功。可是监军太监坚决不同意给副将的军功,他这么做就是因为副将曾经得罪过监军太监,他这属于公报私仇。
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为国捐躯后,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这让赵朗真心灰意冷,他一怒之下便辞去了官职,独自来到了曲城。
赵朗真不是曲城人,他之所以要来曲城,不为别的,只因为副将的老家是曲城的。副将是独子,母亲很早便做了寡妇,副将死了,他母亲不知会有多伤心,赵朗真要替自己的兄弟尽孝。
一壶烈酒,一碟花生,一个个孤独的夜晚,冷冷清清的牢房。
这就是赵朗真现在的全部工作。
这种工作不仅无趣,简直能够把人逼疯!
因为这份工作实在是太孤独了。
……
“赵捕头!”罗林轻声喊道。
同来的张宝儿将带来的好酒与下酒菜放在了桌上,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宝儿明白这个道理。
“我早就不是捕头了。”赵朗真淡淡道。
“一年前,你是的。”张宝儿接口道。
“一年前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罢。”赵朗真板着脸说道。
“我本来就没打算提,今天,我就是专门找你喝酒的。”张宝儿脸上挂着笑意。
“多谢。”赵朗真示意罗林与张宝儿坐下。
“以前我并不认识你?”赵朗真眯着眼睛问道。
“我叫张宝儿,是前几天才到曲城县的,现在是罗捕快的副役!”张宝儿坦诚道。
“你也有副役了?”赵朗真瞄向了罗林:“这可是新鲜事!”
罗林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闭口不言。
赵朗真瞅了张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