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被放假了,高兴!”
郎苑端起那杯“血腥玛丽”,一口下去了三分之一,笑容很灿烂。
许是灯光幽暗的缘故,郎苑的浓眉好像没那么突兀了。胖子侧脸瞧着郎苑粉嘟嘟的嘴唇,觉得这笑容好像不太对劲。被放假?是停职检查吧?嘿嘿,这事可真不赖我啊!
郎苑当然也不认为这事赖胖子,虽然跟胖子脱不开干系。督察聆训时,郎苑也始终没把胖子招供出来。是的,就是招供。督察审警察,就跟警察审嫌犯一个样。郎苑审嫌犯时,也是很凶的。可惜还没审过几次。
虱子多了不觉咬吧!郎苑倒也没觉得这是对胖子的保护。更何况,自己的责任,就该扛在自己的肩上。虽然郎苑有时候不太清楚自己的肩膀有多细。
事实上,所长陪着分局政治处副主任连夜找郎苑宣布决定时,郎苑眼前老是晃着一个硕大的石狮子。“砰”一声巨响,石狮子落在了所长头上,一张打卤馕。“砰”一声巨响,石狮子落在了政治处副主任头上,又一张打卤馕。
而更早的时候,也是石狮子在所里乱飞,把数十个花帽子砸成了打卤馕。大姑娘行事,当如是也!
可惜,郎苑只能是想想而已。事实正好相反,花帽子们把派出所砸了个稀巴烂。那时郎苑才算明白了师父曹警官看见三轮车时的那种眼神。
“呵呵。”胖子笑了,是挺好笑的。郎苑也是当笑话来讲的,一边喝,一边笑,一边说。
但呵呵过了,好像只能继续呵呵。不够就多呵呵几下。
“砸了派出所,就这么完事了?”胖子还真是不太懂,派出所那是暴力机关啊,维护统治阶级政治秩序的,就这么被人暴力了?这个社会,不符合逻辑啊!
“哪能就这么完事呢?他们砸得对,砸得好,砸得彻底,所以派出所给他们每人发了五百块钱的奖金。然后他们蹬着三轮车,敲起得胜鼓,唱着得胜歌,兴高采烈地收兵回营了。”郎苑继续喝酒,嘴角带笑。“血腥玛丽”喝完,又叫了一杯“螺丝起子”。
当时,郎苑被所领导关在三楼。与其说是限制自由,不如说是人身保护,或者也是怕郎苑下去激化矛盾。郎苑透过窗子看着花帽子们得意洋洋地离开,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呵呵,呵呵。派出所真有钱。”胖子觉得自己太年轻了。呵呵一词的力度也不够,不足与表达心情。却也没找到更合适的,只好再呵呵两下。花帽子卖一块那啥糕,才要三百六。砸了派出所,每人给五百。如果不是当事人讲的,这事还真是难以置信呢。
“维护社会稳定经费,政府有专项拨款的。”郎苑或者酒量不小,但今晚喝得实在是太多了,酡红上脸,头脑也有点运转不灵。
“那你是什么原因被放假的,破坏社会稳定?”胖子突然觉得郎苑其实是个好同志,虽然有点二。
“那倒不是。我是政治不正确,伤害民族感情,涉嫌粗暴执法,野蛮干涉市场交易行为。呵呵,你说我野蛮吗?我哪有你野蛮啊!”郎苑拧了拧脖子,又拧了拧腰。此处本来应该有骨骼“咔咔”作响的配音的,可惜没有。
“你太客气了,还是你野蛮。”胖子端起了酒杯,喝了大半杯啤酒。主要是躲着点郎苑,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不但野蛮,还危险的说。没瞧出来这傻妞还是个水蛇腰,拧起来让人有点眼晕。好吧,挺好看的。
“没有你野蛮!”
“还是你野蛮!”
两个野蛮人碰了碰杯。胖子喝完了一瓶啤酒,郎苑也喝完了“螺丝起子”。胖子觉得时间不早了,“哎,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家!”
说起来,两人其实还不太熟的。这才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