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梦中。
池边地垂柳,有微风吹过,似在初夏。
春藤椅上两个锦垫,手里一本书,眼睛却不在书上。
对面软榻上倚着一个女子,淡粉色襦裙,豆绿色短褂,乌黑的发松松地挽起。
低垂的眼眸胶着在手中的绣绷上,似不满意花色一般,绣几针拿起来看一看,在绣几针。
他就这样看着,池边的水芙蓉随着微风摇曳。
突然,他很想伸出手去抚摸女子垂下来的秀发。
伸出手去,看着明明很近,可不知为何,就是够不到。
女子似察觉到他朝着她伸手,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丝俏皮的坏笑。
仿佛抓包一般。
洛琛猛地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隔光窗帘缝隙渗透出来的光,闹钟咔嚓咔嚓走动的声音。
就这样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愣愣的。
“嘀嘀,早晨七点整。”电子闹钟发出清脆的提醒声。
洛琛瞳孔微微抖动了几下,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翻了个身坐起来,手扶着额头,头痛欲裂。
今天还有黑帮集团火拼案的后期材料整合工作,上午就得去刑侦大队。
慢慢坐起身,一种莫名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这种感觉,从他高中之后就常常出现。
总是在做梦,梦里总是以第一人称看着周围的事物。
总是看见一个女子,并非倾国倾城,眉宇间的淡然恬静却令他心头微酸。
若说是青春期做梦,这完全不是没可能。可自己是什么人,洛琛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女人吸引的男人。家里有个妖娆的妈,其他女人不过是陪衬罢了。
可梦中的女子,却是那样令他挂心。
花洒开到最大,将头伸到水流下,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手中还有案子没破。
与亲爹的约定还剩下不到半年,如果……
紧紧握拳,他自己的人生,谁也不能指手画脚。
没有开车,坐地铁去了刑侦大队。
会开的有些沉闷。
太年轻了,没有权威,这都在他意料之中。可他不在意,没什么了不起。
冷着脸坐在一旁听着那些前辈大放厥词,手里捏着资料,心却飘到了远方。
邓世昌头都要炸了,最近市里的凶杀案多到不得不增加警队的预备人员。现在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是有人恶意犯下这些案件,可是偏偏他们对这个幕后黑手一星半点都摸不到边缘。
这是入行二十年从没遇到过的诡异情况。
众人的嘈杂声争辩声在耳边嗡嗡作响,邓世昌皱着眉,忽然发现,始终坐在最末尾的年轻法医,脸上带着冷冽和淡淡的嘲讽。
嘲讽?没错,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似乎在看屋里的小丑跳梁。
邓世昌咳了一声,众人渐渐收声。
“洛医生,你有什么看法?”邓世昌冷声问道。
洛琛听到点名,并未如邓世昌预料般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方才满脸嘲讽的那位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并没有。”
众人:……
邓世昌眉心一跳,强压下心头的躁动,笑着说道:“没关系,说吧。”
洛琛淡淡地瞟了邓世昌一眼,将资料轻轻放在桌面上:“可能我们永远都抓不到凶手,有看法又有什么用呢?”
血液检查的报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