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浚闻讯赶到云华殿之时,冯落璃已然虚弱之极昏睡在塌了。看着冯落璃手腕之上的层层纱布,还有那斑斑血迹,心中犹如一把刀子在不停的翻搅着。身为一朝帝王,却偏偏保护不了心爱的女子,人生在世究竟有何意趣?!
拓跋浚心疼的握着冯落璃的手,“璃儿!我该怎样保护于你?”
玄珍见拓跋浚到云华殿便守在冯落璃床榻之前,晚膳也不曾进食,便亲自下厨做了燕窝粥端了过来。
“陛下!晚膳臣妾见您不曾进食,便做了些燕窝粥,您多少吃些吧!”
“端下去吧!朕不饿!”拓跋浚连头都没有回便要打发玄珍走。
玄珍端着粥碗的手抖了抖,脸上的笑意凝固之后又散开,软著嗓音犹如巢中雏燕一般,“陛下!您这般不爱惜身子,娘娘知道了也会担心的。况,现下娘娘身子虚弱,若是您再累着了,又该如何是好呢?”
拓跋浚回头,玄珍一身素净衣衫,素着一张清秀的脸颊半跪在那里,脸上那平和如水的神色看起来倒是和冯落璃某个时候有些相似。
“你说的也是!起来吧,才开了春地上还凉的很!”
“是!”玄珍缓缓站起身来,将燕窝粥放在拓跋浚的手边,“陛下,娘娘这里有臣妾照顾,您先喝些粥歇息片刻。娘娘醒了,臣妾再叫醒你!好叙叙话!”
拓跋浚没接话端起燕窝粥喝了几口,看看玄珍,“现下太后可还在悦椒房殿里?”
“臣妾见义容姑姑还在,许是还在那里吧!”玄珍不经意说着,“太后当真是重恩钟重情之人,为着悦姐姐之事,可谓费尽心力。堪称后宫学习之典范,臣妾佩服不已。”
拓跋浚看着玄珍,灿黑的眸子里闪着看不透的光芒,许久之后才缓缓叹了口气,“罢了!你照顾着皇后!朕去去就来!”
出了玄珍的左殿,之间云华殿主殿灯火通明,拓跋浚眸子染上月夜凉色蒙上一层凛意,抬脚朝正殿走去。
“启禀太后!陛下来了!”
坐在悦玲珑窗前的常太后闻声,站起身来坐在寝榻远处一张椅子上。旋即拓跋浚黑色皂靴出现在殿中,一抹明黄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众人躬身行礼。
拓跋浚看看端在那里神色静和的常太后走上前去,在旁边的椅子之上坐了下来,扫了一眼侍奉在内的宫人,身边侍奉的张佑便尖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义容看看常太后,颔首之后准备离开。
“义容便留下吧!太后若有使唤,你在也便宜些!”拓跋浚眸色不离常太后,“太后近日可安好?”
常太后扫了一眼悦玲珑的寝榻,“不安好之人还躺在那里,哀家身子骨还算硬朗!”说着扭头看着拓跋浚露出母亲一般的慈和,“皇上,后宫之中雨露均沾是常例。有能得皇上心的自然再好不过,只是陛下也要顾及权衡,如此后宫才能和睦。”
“太后所言甚是!”
自常太后禁足以来,这是第一次拓跋浚这般认真的听常太后说话并且表示赞同。常太后不由得眉梢染上笑意,而后着拓跋浚语重心长道:“皇上,论姿色品性,悦玲珑均属上佳。再加之是于阗奇女,对皇上乃至大魏必有裨益。如此人儿缠绵病榻,皇上也该多来瞧瞧才是,此处沾染了皇上的龙身贵气,自然病疾馋邪也会退避。”
“太后此言是要朕和您一样为了她视她人性命为蝼蚁?!”拓跋浚眸色不该,薄唇轻抿,棱角分明的脸颊犹如熨烫过一般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陛下此言,哀家倒听不明白了!”常太后皮肤松弛的眼角扯出笑意堆积的鱼尾纹更显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