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浚下令太昭仪附葬盛乐金陵,由昌黎王冯熙亲自护送灵柩前往。
“璃儿!太昭仪的灵柩已然出城了。”拓跋浚握住冯落璃的手,这半个月下来,冯落璃已然是瘦了一大圈。今日若不是冯落璃拓跋浚坚持,冯落璃怕是要跟随冯熙一同前往盛乐金陵了。
冯落璃扭头看看拓跋浚,诚然姑母薨逝她悲切不已,几乎水米不进。但是拓跋浚也没有好到那里去,每日除了缠身的政务外还要陪着她无心餐饭陪着她夜半惊醒……
博陵亦是一样,冯熙和冯落璃两人守灵,她便陪着照顾他们……
如今看着拓跋浚,不由得上前紧紧将他抱住,“濬,从此之后,我便只有你了!这宫中、这世间,再没有谁能像姑母那般护着璃儿了!”
拓跋浚伸手将冯落璃抱住,想要给他力量,在母后离世之时他也曾这般无助彷徨,也曾这般像冯落璃一样把她当做世间唯一之人依靠,如今姑母不在了,他也将是冯落璃这世间最能依靠之人,“璃儿,有我在!不要怕,我们一起!父皇母后还有太昭仪在天上都会护佑我们的。”
冯落璃点点头,“濬!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我答应你!”拓跋浚深深的点头,怀中抱着的便是这一世的挂碍。
太昭仪灵柩出宫之后,式乾殿的一应宫人年纪大的或恩释出宫或重返内廷司再行分配,丛屏是太昭仪身边的老人儿,在询问过她自己的意见之后,冯落璃将她留在了身边。
另外式乾殿内太昭仪生前所用的一应器具都要分拣出来之后焚烧,在式乾殿腾空之前冯落璃被宫人告知可前去再看一看太昭仪的衣冠。
博陵长公主不放心冯落璃一个人,便也陪着一起前往。
看着姑母生前常用的器具还有那些衣服,冯落璃上前一一抚摸,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姑母的些许气息。
“皇姐,你知道吗?那时我不过是几岁年纪初见到姑母之时,姑母雍容华贵、威严的不敢直视。”冯落璃说着伸手拿起那件孔雀纹锦袍,“那一日姑母穿的就是这件衣服,那般光彩照人……”
博陵知道这些东西又勾起冯落璃伤心的记忆了,不觉柔声劝慰道:“璃儿,太昭仪会在天上护佑我们的。”
冯落璃扭头看看博陵,唇角扯出一抹悲戚的笑意,“皇姐,这个时候也只有你会陪我前来此处。”
博陵摇摇头,“哪里的话?!那时母后薨逝,我就如你这般像是失掉了魂魄,只知道日日守在母后陵前哭诉哀嚎。所以我比旁人更能明白,那种如蜉蝣一般毫无依靠的痛楚。”说着博陵伸手将冯落璃的手握住,“但是,璃儿你要知道,我们至亲的离去并非要我们哀毁过度、日日抹泪。他们会希望我们,缅怀而不沉迷,铭记而不逃避。”
冯落璃点点头,反手将博陵的手也握住,“皇姐,这些日子有劳你了!哥哥还有诞儿……”
博陵伸手捂住冯落璃的嘴,笑笑道:“璃儿,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许说这般见外的话。”
“母后!母后!” “娘亲!娘亲!”
拓跋弘牵着冯诞一路跑进式乾殿。
博陵转身对冯诞笑笑迎了上去。冯落璃看着拓跋弘,就站在原地不曾上前。
博陵牵过冯诞转而看看已经身为太子,又长高了一截的拓跋弘,温声道:“弘儿,你母后这几日……”
拓跋弘冲博陵懂事一笑,“博陵皇姑母,弘儿都知道!”说罢缓缓走近冯落璃,看着她走至她跟前伸手拉了冯落璃的手,“母后!弘儿知道弘儿长大了就不可以这般牵着母后的手赖着不走了。可是今日弘儿还是想这般牢牢的牵着母后,做母后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