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明月头一次跟在沮渠夏娜身后一言不发的走着,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时不时的偷眼看一下身前晃动的裙角,哪怕沮渠夏娜一个停步都能让她下意识的后退。
“月儿,你怎么了?”
沮渠夏娜注意到拓跋明月的不对劲儿,面色不愉的停下来,站在拓跋明月跟前。
不知怎么了,拓跋明月却是头一次感觉到那个疼爱自己的母妃有着这么强烈的压迫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快速抬起眼睑看了沮渠夏娜一眼。
“没…没怎么……”
“没怎么?母妃看你怎么这般惊慌?”沮渠夏娜蹲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方才拔下有些松的簪子。
“啊!不要划花我的脸!”拓跋明月以为沮渠夏娜又要拔簪子,急忙拿手挡住自己的脸颊。
沮渠夏娜的脸色凝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上演的苦肉计着实吓到了拓跋明月,不禁伸手将拓跋明月揽进怀里,“月儿不怕!母后只是做给安樂看的,不会划伤你的脸的。”
拓跋明月抑制住发抖的身体,轻手推开沮渠夏娜,睁着一双惶恐不安的大眼睛,看着沮渠夏娜道:“母妃,倘若安樂不拦,你也不会划伤月儿,对吗?”
沮渠夏娜愣了一下,这一点她倒是没想过,冯落璃的心性她是知道的,还有嫔妃自戕,难免会有人联系到中宫不善,后宫不睦。不管是为了什么,冯落璃都不会允许她伤着自己的。但是,真正受害的是拓跋安樂,而且冯落璃也说了只要拓跋安樂愿意,她不会阻拦。倘若今日,拓跋安樂一心要为自己的亲妹妹报仇,不去阻拦她的话,她会不会当真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她会的……她不允许三皇子受到一点点的波及……
“这不是没事儿了吗?不许再乱想了!”沮渠夏娜沉了脸色看看拓跋明月,然后站起身来,“走吧!简儿的乳母来信了,跟母妃一道去看看简儿是不是安好。”
拓跋明月看着沮渠夏娜抬脚离开,心底某一处落下了一颗不知名的种子,生生扯开心田扎根下去。
三日之后,文成皇帝拓跋浚亲笔诏书公告天下,二皇子拓跋安樂聪颖敦厚、慈孝恩和备受圣宠,特恩赐以嫡亲皇子待之,另有二公主纯孝良善、敏慧知恩,特封为嫡长公主。
此诏书一下,远在平城的皇宫之中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有朝臣上奏,如此殊封已故嫔妃子女于礼不合,有违纲常。然而,此事却像是屹立于寒风之中的松柏丝毫没有动摇之意。
相比之下黄山宫倒是平静的多,沮渠夏娜虽然想念自己的儿子拓跋简,但碍于陷害拓跋安樂兄妹的事,对着拓跋浚并不甚待见的脸色也不敢说什么。
拓跋安樂虽然不及三日便返回平城,但有拓跋明霞陪着,偶尔四皇子拓跋若也出现在眼前,时不时的被他们小孩子之间的交流逗笑的冯落璃倒是挺喜欢这样的时光。一日之中大半的时间都可以和拓跋浚在一起,或是漫步松林、或是小酌观景亭又或是心血来潮一起看日出……总是做什么都可以不紧不慢的。看着拓跋浚的脸色和精神一天天好转,心情尤其的舒畅起来。
看着拓跋若机灵乖巧又颇得拓跋浚喜欢,乙凌也眼角眉梢总是挂着笑,独居重华殿数年的她更珍惜再次得到拓跋浚的关注,哪怕是仅仅给她儿子的,再加上看着自己的儿子那般讨人喜欢,对身边的宫女太监也不由得和善了许多。
“娘娘,这个是慕容大人叫我给你的!”
午睡起身的冯落璃,看看总是神出鬼没的悠扬,再看看她递过来的一封书信,“是什么?”
悠扬撇撇嘴,“不清楚!慕容大人只说要亲自交到你手上。”
“这样…”冯落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