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太后病危命不久矣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同时丞相乙浑府邸后院无故挖出一块陨石,上刻有“明主临朝”四字。一时之间,丞相乙浑乃是天降明主,君临天下的流言童谣便在平城街上传唱起来。满朝文武多日不曾见到皇上,再加上一时四起的流言,也都惶惶不定起来,一些个见风使舵的官员明里暗里开始攀附,登门造访起乙浑来。
可乙浑却是都不买账,偏偏闭门拒绝一应访客,携妻子乘着小轿自侧门出,直奔尚书左丞贾秀家中。连日不得面圣,贾秀和一应重臣一般虽心焦但也不至于被几句童谣骗了去,而轻举妄动。眼下时局不明,以静制动才是上策。
贾秀正欲修书信给原同在太子身边的旧友,询问当今陛下究竟如何之时,便听闻下人来报,乙浑亲自登门造访,业已落轿府门口。不由得整了整衣冠,神色带上几分肃色,决心会一会这当下第一权臣。
“贾兄!多日不见,可好?”
见到贾秀,乙浑难得露出笑脸,言语比起在朝堂之上亦是轻缓了许多。随行的丞相夫人,亦是福身行礼。
贾秀唇角微扯,这大抵是要他帮大忙了,想来这贼是要露反骨了。心里一番思量,面上却还是周全礼数,拱手作揖道:“下官参见丞相,不知今日造访弊府,有何贵干?”
见贾秀并不热乎,而且似乎没有迎他入厅堂的意思,心中泛起不悦,但想到来的目的也就没有发作,而是干笑了两声,侧眼看了看正厅,“贾兄,这待客之道……”
贾秀轻咳了一下,“哦!下官疏忽!丞相大人、夫人,里面请!”
“贾兄乃是三朝元老了,想必对当下的朝局有所预想……”乙浑也不过多客套,不经意的环顾了一下贾秀的正厅,却是很密切的注意着贾秀的神色,缓缓的喝了一口茶,唇线略略抿起道,“眼下朝内朝外流言四起,贾兄认为本相该如何稳固朝局呢?”
“呵呵!”贾秀喝了一口茶很是轻蔑的扫了贾秀夫妇一眼,不轻不重答道,“丞相乃是一朝首辅,理当为江山社稷计。内宫谣传太后病危,皇上悔惧过度,亦是缠绵病榻,一应朝政交由丞相你处理。眼下丞相你府内又乍出偈语,正是朝局动荡之时……”
乙浑原见贾秀脸色不善,心中很是不悦,不想言语却是透着向他投诚的意味,神色不由得染上喜色,不豫之色渐消,“贾兄此言甚是,不知贾兄是否……”
“丞相理应召集群臣面见圣上以求圣裁,白殿中尚书之冤!平流言,稳民心!”岂料贾秀话锋一转,神色肃穆道:“唯有如此,才是丞相一心为国之大义!”
“贾秀!你!……”乙浑听闻,脸色骤变,目光盛怒的盯着贾秀。
贾秀亦是屡经大风浪之人,神色自若,抬眼瞟了乙浑一眼,淡定无比的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怎么?难不成贾某说的不对?惹得丞相如此大动肝火?!”
乙浑的妻子伸手拉了拉乙浑的衣衫,带着笑意看看贾秀,缓缓道:“贾大人,你这又是何苦?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局势,难道贾大人还看不清楚吗?”
乙浑鼻孔哼了一下,而后看向贾秀,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今日本相前来,就是要贾兄你一个公主的名号给拙荆!这对贾大人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吧?!”
“呵呵!”贾秀冷笑一声,很是轻蔑的扫过贾秀的妻子,最终目光落在不可一世的乙浑身上,“公主的名分是何等的尊贵,哪是你这样的贱民配拥有的?!贾某今日就算是身死,也不会为如此忤逆之事为后世所耻!”
“贾秀!你个老奴官悭!”乙浑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指着贾秀破口大骂!
贾秀则是不以为然,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乙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