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变得极其漫长。孙承宗五万人的步兵队伍徐徐从一万六千名陕西兵阵中间穿行而过,那辆乘载着内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的马车已渐行渐远。
洪承畴沉默,许梁沉默,司马求道和贺虎虎两人一脸悲愤。
失落,悲愤,绝望,伤心,种种负面情绪在许梁的周围漫延。
许梁已经说不出任何自欺欺人的话语,因为孙承宗离别前郑重告戒洪承畴的话语已经说得十分明白。
在朝庭或者在孙大学士心目中,陕西来的那拨人,也仅仅能够协助着守一守城池,至于击退后金骑兵这样光荣而神圣的任务,陕西兵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最后一阵步兵穿过了陕西兵的军阵,消失在官道尽头。
时间已近傍晚,一轮落日缓慢地落下山去。
洪承畴长叹一声,落寞地道:“走吧,传令各军回营。”
司马求道和贺虎臣都涨红了脸色,忍着怒气看向许梁。
然而许梁也是神色黯然,朝两人点头道:“回吧。”
贺虎臣当即甩头便拍马回城,得得的马蹄声仿佛踩在众人心中。
陕西兵的请愿出征,最终以一场闹剧收场。一万六千将士在寒风中守候了近四个时辰,结果换来一句勒令回营。
泥人尚有几分脾气,朝庭对陕西兵的不待见已是显而易见,当晚虽然各营严加管束,仍然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军中半殴事件。贺虎臣自回城之后便将自己关到了屋内,军中大小事务尽数由司马求道团里且负责。
司马求道如同一个疲于奔命的救生员,整整一个晚上,就没有消停过。
许梁回到住处,神色倒也如常,只是嘴角时不时发冒出一丝冷笑。在许梁的设想中,自己和一万六千陕西将士虽然被孙承宗看不上,没有被派往前线,依据以往大明官军与后金兵作战的经验,后兵至少能够坚持一段时间,而战事一旦长久,自己的军队便有了极大的转机。
事实再一次告诉我们,理解有多美满,现实便有多骨感。许梁的预测是基本没有错的,而且自士守城容易攻城难,虽然后金骑兵缺少守城的经验,但事实的发展却大大发出乎了许梁的预料。
一天,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孙承宗率领的朝庭官军便顺利地将栾城拿下,驻守栾城的后金兵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抱头鼠蹿。
消息传回到玉田城内,许梁和众将士都惊呆了。许梁原本正集结了梁军中的把总以上将领,鼓动大家积极训练,待候机会奉命出征!
他算准了后金兵的强悍,却漏算了此次朝庭出兵的统帅是孙承宗。孙承宗太过妖孽,许梁猜不透他的结局。
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许梁原本谈兴深厚的,忽然就更得极为消沉,没好气地将一众梁军将领赶出了屋子,许梁却对着青衣卫呈报睛为的奏报发愣。
后金兵败得太快,孙承宗杀得太猛,许梁尚没缓过神来,又有飞马来报,朝庭官军在内阁大学士孙承宗的带领下,收复另一座成城,开平,也仅仅有了一天时间。
这一刻,军中一片哗然。
孙承宗的下一个目标便是遵化城。三个月前,后金兵也是从遵化城出来,一举攻破了朝庭的防线,长驱直入京师重地,弄得朝野震动。
这一次,孙承宗在崇祯皇帝面前立下重誓,三天之内,收复遵化城。
许梁感受到了这份冷意。一早许梁便再也坐不住了,与怀有同样心思的贺虎臣,司马求道等人来到玉田县衙,准备再一次请命出征。
“大人,弟兄们都快憋坏了,您就让末将带着弟兄们出城杀敌吧。”这是贺虎臣粗犷的声音,许梁端坐在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