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平城外,东去的官道上,天放师徒正上演一出十八相送的戏码。
山风吹过林间,修竹老头儿悲催地酝酿了一番,干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天放诧异地道:“师傅,可是风沙迷了眼?”
修竹哀声地道:“臭小子,师傅是想挤出两滴老泪来应景啊!”
天放闻言,笑道:“您老人家的眼泪,徒儿可受不起!”他收了笑容正经道,“师傅,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小菱儿就托您照应着点儿了!“
修竹老头儿拍拍胸脯道:“你放心,你便是不提,我也要尽力护着我那宝贝闺女的。”
天放拱手一礼:“师傅,就此别过!”
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蓝衣女子道:“夕颜,咱们快些赶路,无论如何要在月灵十五岁生辰前赶到!”
那叫夕颜的蓝衣女子轻盈的翻身上马,无声地冲修竹老人行了礼,抢先一步,策马疾奔而去!
两匹快马迅疾远去,没入一片苍翠掩映中!
……东平王府,我正在库房门外晾晒一匾金银花,小蜜慌张的冲了过来,吓了我一跳,却听得她喘着气说,“小菱,云公子病了,刘御医让赶紧取些药送去熬制!”
她补充道:“今日小姐去庙里还愿了,原本要带云公子同去,可是昨晚他受了点风寒,小姐体恤他没有一起去。昨晚还说云公子的病情轻微,可这会子睡醒突然说加重了,吓得一帮御医都慌了神,要是出点岔子,等小姐回来可就糟了!”
清晨的凉风吹来,我却已经惊出了一身汗,心急如焚,我顾不得一切了,直奔凝水阁而去,身后的小蜜还喊着:“小菱,你去哪里啊?”
沿着湖边的小径,我一路飞跑,眼中早已凝满了焦急的泪水,云楚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凝水阁,大力推开阻拦我的小厮,我直冲到了云楚的房间。
云楚面色苍白静静地倚靠在床头,因为我突兀地冲进来,守在他身边的御医,侍从都诧异且震惊地看着我!
我满脸泪水,凝神望着他大口喘息却说不出话来,他的眼中刹那闪过一丝莫名的颤动,转瞬又移开视线冷淡地道:“谁让你闯进来的?”
侍从上前要把我拖出去,我死死挣扎了一番,还是被架着推了出去。
眼见木门在我的面前关拢,再也抑制不住我的心痛,我大声地道:“云,云公子,小的也懂医术,让小的帮您看看,小的会针灸!!!”
没听到他的回答,侍从倒先推门出来训斥我了:“识相点就马上滚,扰了云公子,郡主回来一定治你的罪!还不快走!”
刘御医跟着走出来,讥讽道:“你一个丫鬟,在药房才呆了几天,药名都未必叫得出几个,居然还诓骗众人说懂得医术,真是笑话!”
木门在他身后重新关上了,这一瞬间,明明近在咫尺,却为何像隔了万水千山般......遥遥!
我呆呆坐在地上,抱住了头失神地道:“小的,是真的懂……医术!”
不知过了多久,门,重新打开了,御医跟侍从都退了出来,我冲上前,想进去看他一眼。
刘御医嫌恶的不耐烦道:“还没走?有你什么事啊!侍从,带她下去,堵在这门口干什么!”
被两个侍从架着推出了凝水阁,我才悲凉的喃喃自语:“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是啊!他身边有这么多人,我又算……什么呢?”
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朝来时的路走去,他的冷漠跟拒绝已经打垮了我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一刻脆弱伤痛填满了我的整个心房。
我不得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