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一目十行看完暗卫送来的消息,放下手中的信,沉默不语。
别院建在江淮北城中东南一隅,圈住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庭院中的景色清幽。
天依旧下着大雨,池塘内被雨点拍打激起的水花散落,萧宁透过窗口,眸色深沉的望了许久。
廊下守候的侍从一直在外头徘徊,没有萧宁的许可,他不能进屋。
无从窥探里头的情形,侍从只隐约知道,宫中又来了紧急的消息,还是暗卫日夜兼程送到的。
孙将军撑着雨伞绕过池塘走到檐下,见到呆呆立在门口的侍从,收拢手中雨伞,走过去问道:“殿下可有新的指令?”
侍从对着孙将军行了个礼,摇头道:“不曾有。”
“殿下把自个儿关在书房快两个时辰了。”
侍从转头扫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道:“孙将军,厨房熬的药已经送过两轮了,殿下一口没动。”
孙将军愣怔了一下,道:“我来的时候听说了,前一晚来别院借船的是位大夫,听说还是从应天城来的。”
侍从眼神闪了闪抬头看着孙将军道:“您也听说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孙将军负手在檐下兜了几个来回,脚步有些沉重,心头闪过一个想法,他没有迟疑,望着侍从道:“不如,让厨房试试,熬制那位大夫送来的药包?”
“我去厨房看过,别院的大夫也说了,不外乎是一些益气止痛的药材,试一试,或许殿下愿意喝。”
“随车携带来的药,可是紫寰宫住着的葛先生开的方子,”侍从有些犹豫道,“若是贸然换了,殿下会不会动怒?”
孙将军摇头,拍了拍侍从的肩膀道:“你跟着殿下出来。怎么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你看殿下从应天一路过来。”
“带的药是神医葛先生开的不假,可是他有哪一回是好好喝了的?”
“你没瞧见他十次里头倒有九次是倒了的。”
“与其说换药会让殿下动怒,还不如说葛先生开的苦药实在难以入口。倒是真的!”
侍从恍然道:“孙将军说的是,奴才即刻就去厨房盯着人熬药。”
他拿起孙将军搁在一旁的伞,一溜烟的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孙将军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不由的摇了摇头。
瞬息间,书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启了。
孙将军在檐下站直了身体。往书房门里望去,萧宁换了一身浅蓝的衣袍,站在那里看着有些形销骨立。
从应天城出来到今天,他几乎就没有正经的吃过一顿饭,瘦得衣袍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荡荡的。
孙将军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下一秒却听到萧宁低声道:“传令下去,让户部准备的银子尽快送到江淮北来。”
孙将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萧宁重复了一遍,他才顿悟,回应道:“臣即刻去办。”
走出几步。他又迅速转过身来,眼光不定的望着萧宁:“江淮衙门的旧账还未盘清,这个时候几十两银子白白送到他们手中,殿下......”
他知道萧宁言出必行,但是江淮的局势,他在城中接连探听到的消息,还有已经成为一片沼泽的南城,都让他不得不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萧宁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低声道:“你糊涂了,只是让户部的银子尽快送到江淮城。我有说是交到江淮衙门手中么?”
“殿下的意思,莫非是......”
孙将军的眼光有些惊疑的望着萧宁,后者摆了摆手道:“不错,我亲自掌控这些银两。该怎么用,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