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亮起来的时刻。我情不自禁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子的方向。
那个人还真有意思,就那样静静的等在院中,也不打搅季九也不打搅我,好像只是来旁观的。
问题是,大半夜的,他要观什么呢?
我无奈的晃了晃脑袋。一低头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我便重新投入到无比的专注里。
......小院一排三间屋子,最西边的那一间从头到尾就是黑灯瞎火的,剩下的两间屋子,中间那一间的亮光也终于在寅时熄灭,只剩唯一一间,始终亮着。
院内的人,衣襟都被夜露打湿了,夜寒透衣,可是她的姿势始终都一动不动的,仿佛凝成了一座雕像。
......接近卯时,我一夜未眠,却连先前酒意带来的那点困倦都消失的无影踪,当然,更高兴的是这个晚上没有白费。
其实从昨夜到现在,回来的马车上开始,我一直都是心绪涌动的,只不过,我在跟着云楚的时光里渐渐学会了怎么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去调适自己的心情。
当被一件事搅乱了心情,切不可自乱阵脚,找点可以寄托的需要投入的事情做,是最好的抽离困境的方法。
然后,就等着给自己一点时间。
万能的时间啊!
......舒展了一下腰身,我从桌边站起来,窗外已经慢慢亮了,我吹熄桌面上的灯火,活动久坐僵硬的腿,在室内缓缓走了半圈,我猛然间抬起头看了眼窗外。
很快的,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呆立在那里,怔住不知所措。
院中的桂花树下,是我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原本应该是大醉未曾醒来安睡在她自己的房中。
我蹙眉看着,顾六靠在树干边,睡着了!
她是几时醒的,几时从自己的房里过来,几时到的小院......
莫非,昨晚整夜守着的人,是她?
顾六动了动身体,我赶紧后退几步,将门合上,在她有些懵懂的睁开眼时候,看起来是我刚刚走出屋子。
这个时候醒过来的她看起来狼狈且可怜,衣服被夜露打湿了,脸色苍白,眼下有着青色的阴影,面上的神情憔悴且倦怠。
她双目对上我,忽然间慌张起来,很快意识到她还坐着呢,赶紧飞快的扶着树站起身,随即低头不停用手整理着衣摆。
我沉默看着她,脚步比思维更快做出反应,对着她的方向慢慢挪动了脚步。
“顾镖师,早啊。“
”你找我,是有事么?”我语气从容,听起来不慌不忙。
“能让你这么一大早就跑到小院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面色平静的对着她问。
“嗯,是,是......昨夜去采买的丫鬟都回来了,东西都买齐了,我来,我来......是跟你说一声的。”
“好,多谢。”我对她友好的点了点头。
瞥了一眼我隔壁的那间屋子,“银子待会儿我让我大哥算给你。”
“我不是来说银子的事情的,”她眼中有着焦急有着忐忑,“要我让人给你们装车么?”
“好,多谢。”
“你不用这么不停的说谢,“她咬唇涨红了脸道,”只是举手之劳,恒城我比你熟悉啊,再说,再说......“
”我们是朋友,说多了谢,的确是生分。“我微微一笑道,”但是我除了谢,好像也找不到更适合的话对你说。“
顾六眼中闪过惊喜,眼神都似乎被点亮了,很快她又怅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