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再加上丧子之痛,以皇帝如今的身子,没倒下已经算是毅力惊人了。
泡完澡,换过一身常服,皇帝就让谭晨去监策处把几人带过来。
吴修媛和黄修容脸上早已血迹斑斑,根本不能瞧了。倒是林昭仪尚且能维持着仪态请安。
纸砚在旁边回禀口供:“林氏称是吴氏起意要去御花园的,黄氏和她都是被拉过去的,这一点黄氏和吴氏也都并无异议。”
吴修媛伏在地上,花容失色地哭道:“皇上,皇上,虽然是臣妾提议的,可是臣妾并不知道贵妃娘娘也会去啊!”
这倒是实话,毕竟她们先行,庄昭后去,说故意偶遇未免牵强。
“继续说。”
“是”纸砚应了声,继续道:“接着吴氏说自己被人推向贵妃,被白泠姑娘撞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黄氏说”纸砚的表情微妙起来,“黄氏说她当时脚突然一抖就摔了过去,接着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脚突然一抖。”皇帝咀嚼了两遍这句话,冷笑道:“未免太突然了吧。”
黄氏瑟瑟发抖,断断续续道:“臣妾、果真、是、是突然之间失衡的。”
林昭仪深吸了口气道:“回皇上,黄修容的话,臣妾可以作证”她微抬起头,一脸坦然地看向皇帝,“当时吴修媛突然摔倒,白泠姑娘撞开她之后,两人双双摔往一旁。这时候”她声音抖了抖,“这时候臣妾听到有一声细小的破空声,然后黄修容也摔过去了。而娘娘,本是可以避开的。是有人,刻意让娘娘摔倒了。用的,是让黄修容摔倒的,一样的方法。”
皇帝身子不由前倾,寒声问道:“是谁?”
“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林昭仪这时候也顾不上规矩了,她直直看向皇帝,坚定地道:“就是那位忠心护主的白泠姑娘。”
“荒谬!”皇帝下意识地斥道。
林昭仪道:“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臣妾也不敢相信。”
皇帝冷冷道:“你可知道,白泠是朕派到贵妃身边伺候的?你若攀咬别人,朕说不得还要信你三分。可惜你们选错了人!”
林昭仪确实不知道白泠是皇帝的人,不过反正她说的是实话,知不知道也无所谓。
她道:“白泠为什么要害贵妃娘娘,臣妾不知道。但她确实用小石子击打黄修容和贵妃娘娘的腿部,使其摔倒。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传白泠姑娘来对质一番。臣妾若只为脱罪,信口胡说,又从何得知白泠姑娘身怀武艺的呢?”
皇帝默了一会,才吩咐道:“去把白泠带过来。”
白泠很快过来了,她身上已换过衣服了,只是带着股药味。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千岁。”她低头请安,一贯的柔顺姿态。
皇帝神色莫测,淡淡道:“起来吧。”
“谢皇上。”
“人带来了,你们不是要对质吗?开始吧。”皇帝靠着背椅,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看着众人各相。
林昭仪定了定神,看向白泠,先开口问道:“白泠姑娘武艺高超,却用来谋害旧主,难道果真能问心无愧吗?”
白泠右手小手指无意识地抽动了下,她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面色如常地回道:“奴婢虽有几分技艺,却称不上高超,否则怎么会连娘娘都护不住?”她话里带了几分自责哽咽,“奴婢虽然无能,但是一心为了娘娘,谋害旧主这个罪名奴婢实在是担不起!”
“你!”吴修媛唯恐皇帝信了她的话,忙道:“你不要再狡辩了!我瞧得真真的,就是你打的黄修容!”
蠢货!
林昭仪和白泠同时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