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保留,并不肯把他那边掌握的所有资料和详细的辩护策略告诉她。
可是她今晚没跟他拍桌子,也没质问他,只设法多转几个弯子,尽量多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不知不觉说了很多,也不知不觉喝了不少。
红霞浅浅层层浮上安澄的颊边,她紧绷了许久的肌肉和神经不由得都放松下来。她伸手耙耙头发,索性将平素一丝不苟的头发也都耙乱了,给头发也都透透气。
酒庄里的灯光大多选用氤氲的黄,在这样带有古旧情调的灯光下,他看着这样的她,不由得好几次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心跳也是停停起起好几回了。
安澄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单手撑着额角,指尖在纸张上画了个大圈儿:“知道我的总体感觉么?你这案子看起来根本没做认真的准备。就你前面说的这些,唬外行还行,唬我?你太自信了。”
安澄眼波流转,不掩醉意:“这方案是你准备的,还是贾西贝?要是她的话,我就不追究了。要真是你自己亲手准备的……汤燕犀,你仔细我掀了你的皮!”
汤燕犀面上的笑再也无法清浅,酒意也同样放肆地浮上了他的面颊,一直涌进他的眼底。那种浓烈和醇厚,已经再无法遮拦,全都脉脉绵绵地流淌了出来。
他忍不住凑过来,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他身旁,两人膝盖顶着膝盖。
“你要怎样掀了我的皮?”
安澄脸上更红了,可是身子被酒精麻醉,此时只觉酸软。力道也只够勉力抽回手臂来,却已经挪不动身子。
“怎么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该明白这案子对于简他们两个意味着什么,要是砸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也饶不了你。”
他捉起她的手放在他心口:“那你现在就掀吧。”
他的心就贴在她掌心下,那般笃定却澎湃的悸动。
安澄的呼吸一乱,想要抽开手,却被他按紧了。
安澄抵抗,可是此时的抵抗却怎么都成了慵懒,放在她一向清瘦修长的身子上,便总显出一份迥然别于日常的妩媚来。
“你松开我!你现在还没输呢,我现在掀你的皮做什么?等你真敢输了,你看到时候我怎么整治你!”
一向嘴上的阵仗不肯服输。
他却更实际,径直伸手抬起了她下颌。
不过他这次没急着吻上她,只是抬着她下颌将她拉近他。四瓣唇已几乎零距离,可他就是不肯主动覆盖下来。
他贪婪却又悠闲地盯牢了她的唇,故意依旧慢条斯理地说话:“简的案子还没上庭,你倒不如跟我说说,刚打完的这个案子又怎么总结。小结巴,你没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场赌局,是时候算算清楚了。”
他不肯吻下来,他的气息却放肆地袭扰着她。
安澄呼吸和心跳乱得不成了节奏,她却努力睁圆了凤眸清冷盯着他。
“谁说我输了?我记得我们是在法官大人主持之下达成内庭和解。和解呀,不分输赢。”
“耍赖。”他的拇指捻上她的唇,略带惩戒似的碾轧。
安澄的呼吸无法控制地传出嘶嘶的声音来。
他凑得更近了些:“你抵赖不了的。法官大人说的明白,庭审再继续下去,你必输无疑。”
他整个身子抵得更近,将她困进他的怀抱和酒庄实木大板长桌中间的缝隙去。
“安检总不至于因为怕输,就故意罔顾庭审的真实进程吧?”
安澄渐渐失守,可是却一点力道都没了。
她垂下眼帘:“……行,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