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了呆:“我干什么了?”
这才看清,他竟然根本是踩着瓷片直接冲过来的,完全没顾上瓷片会不会刺穿了他鞋底,扎进他脚底板去!
她立即惊叫起来:“倒是你,你要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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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牵挂,一刻都不能等。她几乎使出蛮劲,将他推倒在楼梯上,伸手就去掰他的脚踝。
他的鞋子是手工制的皮鞋,鞋底也是厚厚牛皮。可是却禁不住这一地的碎瓷片,所以还是有几片扎进了他脚底去。
“你眼睛……瞎么?”她急死了,忍不住骂他。
又不敢自己动手去拔那碎片,唯恐伤口里头还残留了。
正要急着打电话叫救护车,他却要死似的又把她手腕给捉回去。
“你别管我。你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安澄闭了闭眼:“我没想什么啊!”
她只是想想霍淡如的话,想想……爸已经快来的幸福而已。
汤燕犀焦急又小心地上下打量安澄:“真的?没想用这瓷片——斩断什么?”
安澄被他这么冷不丁一句都给气乐了,“哦,你还以为我会用这瓷片割腕自杀啊?可是我凭什么啊?我活得好好的,有什么事儿这么想不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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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他没头没脑地长舒了口气,这才松了手。
仿佛才觉着疼,抱着脚踝,微微咧了咧嘴。
安澄瞟他一眼:“霍阿姨已经睡着了,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你现在上去看看她,我叫救护车。你要是不放心走的话,那我叫我爸过来。”
“不用了。”他平静下来,又是平素那个宠辱不惊的冷面律师。
“你那伤口得有专业人士给你处理!”安澄反倒更急。
“你就行。”他抬眼望过来,目光里毫不掩饰殷切。
安澄的脸不可救药地发热:“我……我不敢!”
她不是晕血,也不是怕看伤口。只是……伤者是他,她下不去手。
“嘁,”他轻笑起来:“不用你动手,有你陪着我就行。”
“你自己弄?”安澄的声音都颤起来了。
“哦,我自己弄。”他故意重复她的话。
“那怎么行?!”安澄更慌了:“说不定里面有碎片,得扒拉开皮肉进去找!”
他的目光向她兜头罩下来,平静而柔软:“……我不怕。”
“可是我怕!”安澄几乎要跳起来。
他静静地凝视她,目光比夜色更加幽深。
安澄张口嘴,刚喘了一口气。他便已经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向他,然后就落下唇来,深深地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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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里,不知时间流逝为何物。
她被他不知吻了多久,顾不得这里是霍淡如的家,更顾不得窗外还有不断窥探的人。
直到,她的手迷乱里不小心碰到了手边的瓷片,指尖被瓷片割疼,她才回想起来他脚上的伤!
她忙低呼一声推开他。
“你,你脚底的伤!别耽搁了,小心感染。”
他却垂首望住她指尖。
一线细细的血。其实不严重,只是轻微的割伤而已。
他却捉起她的手,径直放进了他唇里……
伤口不痛了,可是却点燃了一把烈火。火苗钻进伤口去,沿着她的血和肉一直贯穿到头顶!
安澄全身绷紧,连脚趾都勾起来。
她的嗓音都揉进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