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农村来到京城打工的小贵找到了一份快递公司的职业,骑自行车送快递,每单赚十元。
公司给每位快递员配备了一辆山地自行车,但并不是无偿送给员工的,只是暂借而已,如果想要车子得自己攒够了钱从公司手里买下来。
为了攒够六百块钱买下这辆他喜欢的银色山地自行车,他忍受着客户经常的抱怨拼命工作着。然而,就在他快要攒够六百块钱的时候,他的自行车丢了。
他跑遍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只不过车主已经换人,是一个学生,偷了老爸的钱从旧货市场上买来的。
没有自行车就无法工作,而他手里的钱又不够买一辆新的,所以他必须要回自己的自行车,但是那学生花钱买了车子,自然不可能送出,纠缠不清下两人只好设法暂时共用这两自行车……
人的成长都是分阶段的,狄云也不例外。
假如刚踏进影视之初,有人给他看这样的本子,他可能会拍拍屁股走人,因为丫根本就看不懂,不晓得这乱七八糟的表达的是什么。然而等他拍了几部电影,和文艺片打过交道之后,摸清了点门路,又会觉得这本子很不错,艺术片嘛,就应该这个样子,在看似杂乱无章的情节下隐藏着某种深意,或是一种情怀,或是一种批判和揭露。但现在他再看到这样的本子时,很轻易就能看穿其中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
第一点,和小贵共用一辆自行车的学生小坚的故事太冗长。第二点,小坚女朋友的定位不明确,若是说她只是引出后续故事的一个花瓶,那着个花瓶的事儿也太多了点,时不时地出来蹦跶两下,若说她是一个十七岁年纪的符号,那描写的却又显得很薄弱。第三点就是一些台词的设置比较粗糙,其中小贵的那位开小卖部的叔叔说过一句话:我要是能在城里有那么大一座房子。我天天喝糖水,红糖的。这应该是乡下山里裤子上打几个补丁的野人才拥有的梦想,而不是一个能在京城开了个小卖部立足的人所应该说出来的话,假如编剧是想借这种话达到什么反讽之类的效果。那就只能说明编剧是弱鸡,因为想要表达的意思太飘渺,任谁听了这句话都不会往深了想,而只会觉得这是一处败笔。
狄云看完剧本,若有所感。抬头往高媛媛那边看了一眼,见她正在认真地读着剧本,转过头来拧起了眉头,手指轻轻弹着桌面,组织着语言。
王晓帅放下茶杯道:“小云,你有什么看法?”
高媛媛也抬头看向他,狄云朝姑娘笑笑,将剧本翻到小卖部大叔说话的那块儿,点了点推到王晓帅跟前。
王晓帅看了看没说话,等待着他的说辞。
高媛媛看了看翻开的页码。将自己手里的剧本也翻到那一页。
狄云道:“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秦岭山脚下,够偏够远的,不说现在,小时候家里就不缺红糖水喝。”
王晓帅点了点,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在这段话下面画了一条线,问道:“那你认为他应该怎么说?”
“我呀…”狄云坐直了身子道“假如我是这个从乡下来到京城开了个小卖部的老光棍,我会说:我要是在城里有那么大一座房子,我就找一个跟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一样的女人服侍我,不。找两个!”
他说话的时候将自己的身份置换成了一个老光棍,所以表情就是那种老光棍见到漂亮性感女人时的YY表情——眯眼睛外加奇怪笑容。
高媛媛见到他忽然的变化,瞳孔放大了一瞬,差点笑出来。赶紧低头,用指甲在这段话下面做了记号。
王晓帅点了点头,没作评语,问道:“还有什么你觉得不合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