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雪仪则一把甩开陈氏的下巴,力气用的极大,陈氏立刻身子偏倒在一侧。
董雪仪帕子一翻,冷笑一声,起身复又靠在椅背上,面上带着冷漠的笑意。
陈氏从未见过这样的董雪仪,就算是当日她命人把庭哥儿推落水中,董雪仪明明知晓就是她做的,可在宋浙的极力维护之下,董雪仪也并不真的敢把她怎么样。
想着这些,陈氏惊惧的心里略略得到一丝安慰,大吸了一口气,说道:“婢妾是奴才不假,可婢妾是侍奉了老夫人又伺候了世子爷的,大奶奶要发落婢妾,怕是还要经过老夫人和世子爷的应允。”
说罢,陈氏眉眼间带了浓浓的挑衅,直视董雪仪。
她算定董雪仪顾及宋浙,不会真的怎么样她的,毕竟,夫大为天。
董雪仪嘴角勾笑,冷冷注视着陈氏。
从前,她就是太顾及宋浙了,才会屡屡让自己的儿子陷入险境,从前她被自己那所谓的相夫教子所谓的孝敬公婆所谓的恭顺贤德所谓的三从四德羁绊的眼盲心盲,连脑子也跟着盲了。
宋浙这样的人,怎么配她顾及他。
好在,现在一切尚不算晚。
陈氏被董雪仪看的心里发毛,却是强自挺了挺脊背,做出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
“我记得,你从前用烧红的针尖扎我庭哥儿的脚趾,害得他大半个月不能下地行走。”董雪仪声音冷冽的仿佛从地狱的缝隙里冒出来的一样,“当时庭哥儿一定疼极了哭惨了,可惜我这个做娘亲的去大佛寺礼佛不在,没有能亲眼目睹,说起来,现在真是想看看,那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疼呢。”
说着,方才踢了陈氏的嬷嬷从腰间摸出一个布包,展开来,里面别了长长短短无数根毛发银针,透过窗子的阳光将这些银针照的发出熠熠光泽,冰冷而让人胆颤。
陈氏立刻就被吓得失声一叫,“啊”的一声,瘫坐在地上,浑身发虚的冷汗打湿了衣衫,夏日衫薄,如丝的衣裙黏糊糊贴在她的身上。
“你要干什么!”一面惊惧的望着拿了银针渐渐逼近的嬷嬷,一面以手撑地,不住的向后挪动,面色死灰,仿若死人。
那嬷嬷但笑不语,几步走到陈氏跟前,如杨柳一般的陈氏怎么抵得住身子粗壮的嬷嬷力气大,嬷嬷的手如铁钳一般,一把将她拽住,顺手一番,她足上一双鞋连同袜子便被扯了下来。
惊恐羞愤之下,陈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世子爷救命啊,世子爷救命啊。”
里间的宋浙听到陈氏的哭喊,当即心下一急,可无奈浑身是伤,又动弹不得,只瞪着眼珠子梗起脖子朝外吼道:“董雪仪!你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看!”
因为情绪激动,伤口跟着被牵扯,疼的宋浙倒吸一口冷气后不住的大喘气,如同频死之人死前的最后一次努力呼吸。
陈氏听了宋浙的话,哭声不减,可眼底有了笑意。
只是她这笑意还未散开,董雪仪便幽幽说道:“把陈氏带到里屋,当着世子爷的面扎,免得他说我背地里动他的女人。”
她的声音,寒气直逼,沁人心肺。
陈氏知道董雪仪这是要动真格的,吓得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就要朝外跑,只是还没有迈出两步,便被嬷嬷像提小鸡子一般直接一把提起,扔进了里屋地上。
很快,屋里便传出宋浙如同愤怒的狮子一般的嘶吼和陈氏凄绝的哭声,董雪仪在外间一面喝茶一面听着,嘴角含笑,心底波澜不惊,唯有一双眼睛,似寒潭一般,越发冰凉。
陈氏用针扎了庭哥儿的脚趾,嬷嬷却不仅扎了陈氏的脚趾,更是连同手指带嘴唇,一同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