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沉舟,若是不能将端王爷一击必中,等待赤南侯府的便是万劫不复。
看来,她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萧铎立刻摩拳擦掌吩咐下去,他们的计划将于同一时间启动。
终是在晴了一个下午过后,大雨再次如注而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其中含着鸽子蛋大小的冰雹。
那些尚来不及找到避雨之处的人被这突然而至的冰雹砸的跳脚。
萧祎的府邸,一身石青色长袍的骆志松手持一把石青色油纸伞,怔怔站在雨幕发白的院中,脚下鞋子早已经被漫过脚面的雨水湿透,他却浑然不觉。
眼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耳边是冰雹砸伞的噼啪声。
“先生,这样大的冰雹,这伞撑不了多久的,先生若要赏雨,不妨站在廊下。”一个小厮路过骆志松身侧,不禁顿足说道。
近日来,骆志松极是得萧祎青眼,府中那些惯会拜高踩低的下人便有想走他门路的人,遇到骆志松时,说话格外客气,嘘寒问暖,眉开眼笑。
骆志松长而密实的睫毛微微一颤,眼睑微垂,掩了眼中漫天悲伤,嘴角噙了一抹笑意,转头看向那小厮,说道:“这就走。”
撑着手中那柄被冰雹砸的已经有一根龙骨断掉的油纸伞,仿若一缕孤魂,飘荡在诺大的萧祎府邸,直奔萧祎的书房。
书房外,依旧是将伞收拢,不紧不慢理一理衣袍,抬手敲门,浑不在意,他湿透的鞋子会在萧祎书房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留下怎样一串印记。
仿佛,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很快屋内传出萧祎的声音,骆志松推门进去,湿漉漉的鞋子走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萧祎不禁皱眉朝骆志松脚上看去,骆志松却是一脸坦然没有分毫尴尬或是不安,给萧祎行了个礼,便在他一贯坐下的地方落座。
“先生鞋子怎么湿成这样?”想不到骆志松竟会在这个时辰过来,外面又下的这样大的雨,萧祎一面关切问着,一面吩咐小厮端一碗厨房特意熬给他的姜丝红枣茶来。
骆志松面上荣辱不惊,只浅笑说道:“外面雨大。”
没有多余的解释,待小厮将茶盏捧上,骆志松却是没有举杯端起,轻飘飘的目光划过碗中那漂在水面的红枣,眸中发出一道阴寒之光,转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