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一颗心悬的老高。
主审陆久政一案的是她儿子萧铎,此刻早就被萧铎告知陛下死在牢里的陆久政却端端坐在这灯火通明的宴会大殿里,她心头怎么能踏实。
不安的目光朝萧铎看去,却是见萧铎纹丝不乱,面上依旧是他惯有的镇定从容。
得到皇上的注视,陆久政停箸起身,拱手垂头走到当厅舞娘早已散去的舞池中央,窸窣跪下,“臣,陆久政,给皇上请安。”
声音比先前苍老不少,身姿也不再似从前挺拔,微微驼下的背,有些清瘦。
皇上问音并不接话,只是鼻尖发出一声沉沉的“哼”声,谁都听得出来,这声音里的恼怒。
陆久政经不住这份怒气,不禁肩头一缩,将头埋得更低,“臣有罪,臣罪该万死,可臣死不屈,却不能让皇上一直被奸人所骗。”
皇上却是不接他这一话,只冷着脸反问:“你不是早就死在刑部大牢了?难道当日是朕听错了刑部尚书的禀报?”眼中有锋利的冷光射出。
听到被点名,刑部尚书朝萧铎看去一眼,忙起身离席,几步走到陆久政身侧,“扑通”一声跪在他肩旁,“臣该死!当日陆久政确实没有死。”
皇上鹰眼微眯,迸射着怒气,朝刑部尚书扫去。
身侧楚天锗端起手边酒杯,举至唇边,不咸不淡含笑说道:“贵国还真是……”语气停顿一瞬,仰头将杯中物喝尽,凝视着杯身把玩一瞬,又道:“有趣!”
皇上面色便又沉了几分。
眼中波光一颤,喉头微动,刑部尚书抿了抿嘴唇,埋头说道:“当日的确是有人闯入大牢行刺陆久政,还好二皇子殿下提前预料,让臣将陆久政换了牢房,那行刺之人把牢中一个死刑犯当做陆久政,一刀毙命。”
皇上闻言,目光便落到了萧铎身上,萧铎这才吸气起身,上前走到舞池中央,陆久政身侧,凝眉说道:“儿臣欺瞒父皇,儿臣有罪,只是……”眼睛瞥过一旁落座的端王爷,萧铎面上带了刻意而为的浓浓惊惧之色,说道:“只是儿臣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如此。”
儿子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当着满朝文武宾客,又有南越使臣在场,皇上自然不会落他面子,“你有何苦衷?”耐着心中怒气说道。
心里却是把萧铎骂了个狗血喷头。
被当做死人的陆久政能顺利坐在这宴会大厅的席位上,若非有人刻意安排,他纵然就是个鬼,也办不到!
朕将这宴席交由你一手操办,你他娘的再大的苦衷,就不能私下把陆久政带到朕的面前据实禀报,非得当着南越使臣的面给朕丢人现眼!
萧铎含了惊惧的目光又看端王爷一眼,咬唇说道:“儿臣已经查实,当日在牢中想要刺杀陆久政的人,正是端皇叔手下……”
似乎是经受不住端王爷的巍巍气势,萧铎大喘一口气,看向皇上,“陆久政知道端皇叔的一些秘密,端皇叔怕他泄密,便要除之后快,幸好儿臣发现的及时,保他一命。”
此言一落,宴席大厅登时鸦雀无声,空气一瞬凝到冰点,冷的人心里直打抖。
那可是高高在上赫赫有名的端王爷啊!
这个时候,谁敢多说什么。
大家默不作声,目光一会看向端王爷,一会看向萧铎,一会又朝皇上瞧去。
今夜,二皇子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皇上听着萧铎的话,气的心尖打颤。
他既是声称陆久政知道端王爷的秘密,又暗中保住陆久政一命,为何不早带了陆久政进宫禀明一切!
偏偏等到这满朝文武宾客汇聚一堂,又有南越使臣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