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让人在去库房抬十四个箱子出来,装的满装不满的,不过是迎亲的几个人知道,都是自家人,谁还会去乱嚼舌不成!”董渊说着话,再看白氏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的衰老之气,渐渐有些不耐烦。
“到时候,嫁妆箱子是要绕城的,你丢的起人,永宁侯府可是不做你撒气的筏子!”
白氏闻言,哼哼两声,却是不动,“添什么添!不添!每个箱笼要两个小厮抬,再添十四个,那就是要额外多出二十八个小厮来,你当这箱子是白抬的!”
面上的尖酸刻薄,越发明显浓重,白氏挑眉,厉声道:“小厮虽是府上的奴才,可大喜的日子,该打赏的,一份少不得!”
董渊觉得白氏简直不可理喻。
原先挺正常一个人,怎么自从雪仪和离之后,她就跟鬼上身似得,大变了样,天天口不离声的,就是银子!
为了这银子,甚至把亲生女儿和外甥赶出府去住。
每每同僚之间提起此事,董渊都羞得恨不能钻了地缝去。
因着这事,向她提过几嘴,结果他话音儿还没落,白氏就撒泼打滚犯起浑来,哭天抢地的狼嚎,说什么,原先雪仪在镇国公府做世子夫人的时候,哪一个月不贴补永宁侯府千八百的银子。
和离了倒好,屁都捞不着。
堂堂永宁侯府的夫人,也算是大家闺秀出身,这样的粗话,从白氏口中说出,还说的理直气壮,董渊只觉刺耳难听。
她只惦记雪仪曾经孝顺的银子,怎么就不想想,雪仪究竟为何和离,宋浙那样的畜生,雪仪如何与他过下去。
更何况,若不和离,此刻雪仪还有命活着?
可惜,这人的脑子,一旦被铜臭昧住,就成一团浆糊了。
明知白氏客气可恨,可顾及着宫里慧贵妃的名声,不愿为了这些事总和白氏吵,闹得家宅不宁,徒让人看笑话,平白给宫里的妹子增加烦扰。
董渊只好退避三舍,私下里,用自己的私房钱,贴补雪仪一些。
一个女人,自己带个孩子住,怎么会不艰难。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对雪仪如此,也就罢了,如今,一直被她当做心头肉的策哥儿,她又是如此。
为了打白月棠的脸,为了省那点茶水钱都不够的打赏银子,什么糊涂事都做的出来!
堂堂永宁侯府,也算正经皇亲国戚,宫里的慧贵妃又是一等一的得宠,府中嫡子成亲,去岳家催妆,却只抬两个箱笼,还是府上最小号的……
嘴角颤了颤,董渊气的简直心口疼,方才对婉晴升起的那点情愫,此刻,也被白氏气的荡然无存。
咬牙道:“你不去,我去!”
说罢,看也不看白氏一眼,转头朝外院而去。
对着董渊的背影,白氏跳脚骂道:“你若敢添了箱笼,等到白月棠进门,我就敢不接她敬上来的茶!”
董渊哼哼一句,“随你!”
他倒是相信,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白氏绝对做得出来。
不过,她再闹腾,到时候,也是关上门的事情了,眼下这面上的事,总要应付过去。
这厢,董渊出了花厅小院,朝管家下发命令,那厢,婉晴搀了白氏的胳膊,细言安慰,“姨母,您就不要和姨夫生气了,说来到去,还不都是为着今日的婚事,今儿大喜的日子,偏偏要和姨夫拌嘴,多触霉头。”
白氏长吁短叹,“瞧瞧,连你都明白的道理,他偏糊涂,非要给我赌气,白月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蛆虫,给我儿做媳妇,已经是飞上枝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