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棠闻言一愣,“还没起来?”
董策点头,“没起呢,所以你也不急,慢慢收拾,收拾停妥了,我们先吃个早饭。”
纵是想要在这敬茶时间上做文章,卯时敬茶,此刻已经辰时,白氏也该起床了啊!
京都讲究,敬茶这日,男方一应亲戚都是要登门接受新妇端茶的,董家近亲不多,唯有慧贵妃一支。
慧贵妃深居宫中,自然不得出来,至于四皇子殿下,听闻昨夜醉酒,以他一贯乖张任性的性子,也未必来。
白氏一族,出了她白月棠的母家是此次姻亲不能前来,其余的那些或远或近,素日总想巴结永宁侯府的亲戚,今日是必到的。
就算是要打她白月棠的脸,可时间耗了这么久,让那些亲朋如何?
再者,等给婆婆公公敬完茶,赶在巳时之前,是要进宫给宫里慧贵妃磕头的!
心头生疑,任由丫鬟服侍洗漱过后,董策招了那一直候在廊下的梳头丫鬟进来,对白月棠道:“今儿的头,还是让她梳吧,一会还要进宫。”
白月棠点头,她自己的两个丫鬟则靠后挪步,将位置让出来,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梳头丫鬟的手上动作,将她一招一式,熟记于心。
对着铜镜里的董策,白月棠道:“要不你先去瞧瞧怎么回事?”心下惶惶不安。
董策摇头,“不去!大不了就直接进宫去给姑妈磕头去。她那边,又不是我们不过去,是她自己个不起,怪的上谁!”
董策的话音儿里,带着如同小孩一般执拗的赌气。
白月棠就失笑道:“闹什么脾气,我才刚进门儿第一天,就这样,婆婆本就心里不悦我,你再同她生分闹别扭,她只当是我教唆的你,又要动气。”
“很是不关你的事,踏踏实实,别多想,一切有我呢!”只要一想起昨日白氏当着他的面对白月棠的那几句咒骂,董策心头就气息难顺。
他如是,白月棠也不再多说,左就她心头,对白氏也并无好感,更无真心实意的尊敬,一切不过是凭着董策的面子,不愿董策夹在其中为难罢了!
婚前白氏对她百般作践,她虽居深闺,却也有所耳闻,这样的婆婆,她可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愚孝和忍耐来感化她!连亲生女儿都能撵出去的人,根本不是她能感化的动的!
喜则喜,不喜则罢,她嫁的是董策,又不是白氏!
只要董策疼她,就够了。
看着铜镜里的人,白月棠只觉一颗心化作水。
头发梳好,小厨房依着董策的吩咐端过早饭,刚刚吃毕,那个被董策派去打探消息的丫鬟便急急奔回,“世子爷……”正欲回禀,却是一眼瞥过朝她正看过来的白月棠,又补充加了一句,“少奶奶……夫人那边,起来了,正洗漱呢。”
因着白月棠才刚进门,尚未递上请封夫人的帖子,故而她只能是少奶奶,而白氏,依旧是夫人,而非老夫人。
穿了大红色遍绣牡丹与连枝花的吉服,白月棠与董策携手而去,到了白氏院子里的时候,白氏刚刚梳洗毕。
隔着窗子,一眼瞧过立在外面的白月棠,自喜宴散去回至房中,哭了整整几个时辰的白氏,终是心头浮上丝许生意,顶着红肿的眼皮,白氏道:“她站了多久了?”
贴身嬷嬷觑了一眼窗外,小心翼翼回禀,“刚刚才来。”
白氏捏着茶杯的手顿时一滞,倏地转头,一双红若惊兔的眼睛,冒着凶光,直直朝嬷嬷射去,“你说什么?刚刚才来?”
本就因着婉晴和董渊那件事,呕的面色发青,此刻更是青中带黑,激动震怒之下,五官都在打颤,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