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慧睡得迷迷糊糊,被嬷嬷一阵推,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睁眼,“怎么了娘……”说着,裹了被子一个翻身,咕哝道:“大早起的这样紧张,别和我说你毒死了旺柱啊!”
说着,她眼睛渐闭,又要睡去,耳后就传来嬷嬷的声音,“旺柱死了!”
小慧肩膀一缩,愣怔一瞬,登时一轱辘爬起身来,直直看向嬷嬷,满面惊喜之色,“您说什么?旺柱死了?”
嬷嬷点头,“娘觉得你说的对,燕雀鸿鹄本就不同,是娘眼界低,委屈了你了。”说着,嬷嬷一手抓住小慧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你要谋的事,娘鼎力支持。”
小慧怔怔然,还未从旺柱死了这消息中缓过劲儿来,只觉得嬷嬷嘴巴一张一翕,她耳边如有小虫振翅,却是一个字听不见,过了好大一阵,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也不顾身上只穿了睡觉时的小衣,嗖的跳下床,赤脚站在地上,一把将嬷嬷抱住,“娘,女儿就知道,娘最疼女儿了!”
只要一想到旺柱死了,她就再也不用对着那张令人生厌作呕的脸,还能顶着新寡的名义,任意妄为,只觉心头有数只小鸟在飞跃。
嬷嬷含笑任由女儿抱着,在她耳边嘱咐道:“娘知道这几日你委屈受惊了,只是旺柱死了,因着身份,虽不能大办葬礼,可你作为他新进门的妻子,却是要守孝一年的,这个,你切莫忘了,纵是心头再欢喜,也断断不能宣之于面。”
小慧松开抱了嬷嬷的手,嘻嘻笑着点头,这才意识到脚底冰凉,跳脚坐到床上,扯了棉被裹在身上,一双眼睛盈盈望着嬷嬷,道:“是母亲给他下的药?就是女儿说的耗子药?母亲何时做的?”满目崇拜,“母亲可真能干。”
分明是在说一条人命,可小慧的语气,轻盈中带着喜气洋洋。
嬷嬷依着女儿坐下,道:“这些你无需理会,眼下他毒发身亡的消息尚未传来,你且做好准备,一会消息到了,你还是要悲恸些的。”
小慧频频点头,“娘放心,女儿晓得的。就是他这么死了,到底也没有为女儿日后的谋划贡献半分力气,白死了。”嘀咕道。
白氏摇头,却是没有接小慧这一话茬,她怎么会让旺柱白死呢!
“娘昨儿想了一夜,与其去争世子爷,你不如一心一意去争一争老爷。”旺柱的事情,嬷嬷不想让女儿知道太多,转了话题,说道。
小慧抿嘴含笑,“女儿其实也是这样想,只是怕娘心里不愿意,昨儿才那般说。”
这厢,母女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是天光大亮。
外面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借着便是一阵疯狂的拍门,“大嫂子,大嫂子,小慧昨儿可是歇在你这里,快让她回去,她家里出事了!”
外面说话的人,嗓音语气间,带着浓郁的惊慌。
嬷嬷与小慧一个对视,小慧起身开始穿衣,嬷嬷则是去开门。
等到那传话的婆子进来,小慧刚刚穿戴整齐,只是披头散发,脚上只穿了一只鞋,满目恐慌,朝那婆子扑过去,“您说什么,我家出什么事了?”
那婆子心疼的目光落在小慧苍白的面上,“旺财一早没了。”这才嫁人,丈夫就死了,过门就是寡妇……
原本是要给世子爷做妾,现在倒好,妾室做不成,新妇也没得做,新婚成寡……这孩子,也实在命苦。
小慧得她一言,登时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让她给旺柱披麻戴孝,做梦吧!这几日,她且要“昏迷不醒”呢,如此,既能省去许多麻烦和苦处,又能在人前表达她满腔悲恸欲绝。
很快,旺柱的死讯传到了白氏耳中,白氏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