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地上一对女儿,一个长疤贯通横亘满脸,五官狰狞可怖,怒气堆满眼底面上,另一个,却是粉雕玉琢,楚楚可怜,稚嫩的声音脆如粉藕,一颗颗热泪,似珍珠,吧嗒吧嗒落下,直直滴落到他的心头。
十公主说罢,萧静毓指着自己被十公主戳的稀烂的腿,不惜名节,当着众人的面,将衣裙掀起,露出里面里衣,“父皇,您瞧十一和丽妃,把儿臣打成什么样!”
萧静毓被人抬着进来,皇上起先只觉她是弄性子,故意为之,此刻一眼看到她浸满血迹的里裤,登时心头一惊,却是疑惑道:“这是她弄的?”
十公主才五岁,怎么会把十六七岁的静毓伤成这般!
匪夷所思爬满心间,皇上不由朝内侍总管看过去。
内侍总管闻言,点头道:“老奴过去的时候,的确是公主殿下和丽妃娘娘扭在一起,而十公主正抱着公主殿下的腿,用银簪扎。”
随着内侍总管说话,皇上一双眼睛看向十公主,十公主当即眨着她一双蓄满热泪的眼睛,转手指了丽妃面颊上的两个手印,“大姐姐当着所有人的面掌掴我母妃,父皇您瞧,我母妃的脸,让大姐姐打成什么样!若是如此,儿臣都无动于衷,儿臣也枉读圣贤书里一个孝字了!”
“儿臣承认,自己打了大姐姐不对,可大姐姐也不能把十一一把抓起朝灵堂大院中的假山上扔啊,若当真扔下去,十一哪里还有命,父皇也知,儿臣从小和十一一起玩耍,感情很是要好。”
“况且,大姐姐除了打儿臣母妃,还一脚将琪嫔娘娘蹬倒在地起不得身。”
萧静毓一向嚣张跋扈,她和皇后,这些年,明里暗里对宫中妃嫔做下的那些事,皇上心里,怎么会不清楚,不过是因着各种原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眼下十公主说出这些话,皇上心头,毫不怀疑。
转头看向萧静毓,“她说错了吗?”
萧静毓登时……嘴唇紧咬,粗重的气息喘了几瞬,道:“父皇这是因为母后不在了,儿臣成了没娘的孩子,所以……儿臣连父皇也要没有了吗?”
知道认真讲道理,自己是理亏,萧静毓换了方向。
“母后才走,谁心头再痛再难过,能比得上儿臣心头的痛吗?父皇难道就不能体会到,儿臣在看到十一竟然躺在灵柩后方的后殿时那份震怒和悲恸?母后才走,她们就要践踏在母后之上。”
“父皇但凡能体谅儿臣心情分毫,也就能体谅儿臣悲恸之下的怒气。”萧静毓打出感情牌。
十公主当即截断她的话,“大姐姐悲恸,难道就一定要要了十一的命不可吗?”
“胡说,我何曾要了她的命!”萧静毓捏拳狠狠瞪向十公主。
十公主当即做出被萧静毓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哇的一声哭出来,转头抱着丽妃的腿,将脸埋在她的腿中,低低说道:“你用足力气把她摔向假山,难道你觉得她还能活!你觉得她的头比石头硬?你觉得用石头砸头,难道不是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说着,一面抱着丽妃的腿,一面扭头看皇上,战战兢兢哭道:“父皇,儿臣当时真的以为十一就要死了!十一才四岁!”
皇上听着十公主的话,当即眼皮一跳,脑中却是想起当日在西山行宫,佟妃对他讲,内侍总管的儿子,小旭,就是因为听到皇后的秘密,而被皇后跟前的侍女用石头将其砸死。
一想到皇后的歹毒,皇上不由磨牙,再看萧静毓,只觉母女蛇鼠一窝,一样的阴毒,一样的蛇蝎心肠。
萧静毓虽是他亲生嫡女,可这些年,一直被皇后亲手调教,皇后调教出来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