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点,顾玉青依旧想不通。
就算对方的目的是京都亦或宫城,可为什么是对马匹做手脚而非直接对人做手脚呢?
难道对方所提的马匹,并非她想象中的样子,不过只是在吉祥进去的那一瞬间,恰好说及马匹,而他们的谈话重点,根本不在此?
凭着这些零星,顾玉青实在揣测不到,他们和西山大营的这位副统领,究竟在谈什么交易。
深吸一口气,顾玉青舒展了眉心,去看吉祥,“你从二楼跃身下来,之后藏匿一旁,可是瞧见,究竟是西山大营那位副统领先离开还是他们先离开?”
吉祥道:“西山大营的人先离开的,他们走了之后半柱香的时间,顾玉禾他们才出来。”
顾玉青略略颔首。
也就是说,纵然那位公子身份绝对高于西山大营的副统帅,可在这场交易中,他的身份,却并无优势,他们却并非主导地位。
如此,顾玉青微松一口气。
只要这的确是一场交易,而非上司对下属的命令,那么一切就有机可乘。
交易嘛,重在利。
既是不知道顾玉禾一行人身居何处,顾玉青对如意道:“你去告诉孙立斌,让他这些天且不必在我跟前守着了,去暗暗跟踪了西山大营的副统帅,留意他一切言语,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悉数记下。但凡有异常处,即刻来禀。”
如意得令,登时面红耳赤,扭着帕子出去传话,惹得吉祥悄悄咪咪抿嘴笑,一双眼睛,贼兮兮的亮。
这几日,都不见萧煜踪影,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待如意提脚离开,顾玉青对吉祥道:“你去一趟四殿下的府邸,倘若他在,你把今日之事细细告诉他,倘若不在,问一问府中管事,殿下何时回来。”
吉祥敛了神色,领命而去。
凝着那一地阳光,顾玉青凝神细思,只要一想到此刻顾玉禾正不安好心的立在京城一隅,顾玉青就恨得牙根痒,浑身激荡的血液,怎样都平静不下来。
她就算用膝盖去想,都知道,顾玉禾的归京,必定是冲着赤南侯府,甚至就是冲着她。
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如意复命回来,顾玉青敛了心思拨至一旁,唤了黄嬷嬷和姜妈妈过来说话。
沧澜发回加急文抵,父亲将于十日后从沧澜折返大归。
文抵一路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已经是六天之后,及至再传到赤南侯府,也就是今日她离府前一瞬,已经是第七天,按着路程粗略估算,凯旋大军,最晚也会在除夕夜前夕抵达京都。
萧煜已经托董策给父亲捎去信函,告诉父亲,那率狼群前去相助的少年,十有八九,就是她嫡亲的弟弟……
父亲接到信函,在沧澜战地,必定是会与弟弟相认。
届时……一想到未来不久的那场姐弟相认父女团聚,顾玉青心头对顾玉禾的那份恨,总算是减了许多,可随后而来的,又是漫天漫地的恐慌。
一旦弟弟归来,而顾玉禾还没死掉,以她的性子,必定会对弟弟下手……
沉重的心思始终无法轻扬起来,直到听到外面脚步声,抬眸看去,眼见黄嬷嬷和姜妈妈拿着布料进来,顾玉青才呼出一口气,竭力将那份不安丢至一旁,“如何?”
指了吉祥给两位搬了绣墩,顾玉青嘴角含笑问道。
今儿出门前得了父亲大归的消息,顾玉青忙吩咐黄嬷嬷收拾弟弟的房间院落和置办衣裳。
黄嬷嬷道:“院落屋子已经收拾妥帖,小少爷的院子,在侯爷院子一侧的青竹院,距离内宅外院皆是不远,旁边就是侯爷的书房,背后就是演武堂,